“這么冷的天,若有個女人抱著,肯定就沒那么冷了?!?
說話時,肩膀撞了下剛才說天冷的小廝,幾個人猥瑣地說笑了一通。
房間內(nèi),藺拾淵將外面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要怪,就只能怪他的耳力太好。
且,他滴酒未沾。
又等了會兒,外面說話聲漸漸稀疏,又等了會兒,又是咚一聲悶響。
藺拾淵打開窗子,只露出一條縫,只見那些人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火盆里的炭火燒得正旺。
男人合上窗,將藏在床底下的木架假人拿出來,穿上他的衣服放在桌邊,再換上夜行衣,打開了后窗。
像一只輕盈又巨大的鷹,飛了出去。
……
忠勇侯府,前后圍了一圈侍衛(wèi)。
田筑蹲在屋檐下,面前放了一只火盆,板著一張陰冷至極的臉烤著火。
抬頭看了看天,雪沒停下的跡象。
守在屋檐下的侍衛(wèi)雙肩積了一肩的雪,扛不住寒冷,走到屋檐下來。
“大人,我們?yōu)槭裁床恢苯舆M去將侯府查抄了?”
這忠勇侯又不是什么皇親國戚,不過是小小的五品官,怕他什么?
早前他們查抄那些個朝廷命官都沒有手軟。
田筑回答不了他。
他到了侯府門口時,也才回過味兒,為什么要等藺拾淵下令?為什么要只是將侯府圍困,等著他來定奪?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反應過來,中了套了。
可他已經(jīng)應下了,若此刻進去將侯府所有人都抓起來,藺拾淵便會上奏皇上,說他目中無人,不聽主審指示。
給他抓到機會,將他剔除出去。
眼下,田筑只能忍。
他摸了摸衣兜,掏出一只錢袋丟給那侍衛(wèi):“去買些酒給兄弟們喝,暖暖身子?!?
這種天氣在外守一夜,不到天亮就會全部凍成冰棍。
藺拾淵飛躍侯府上空時,只見下方幾個侍衛(wèi)圍成一圈,或是蹲在屋檐下烤火喝酒,或是在別人府邸門口躲雪。
他嘲弄得翹了翹唇,躲開這些人的視線,落入木蘭院的院子里。
聶蕓察覺有異動,從陰影處閃身出來,看到藺拾淵驚訝了下,張了張嘴,想要問外面那些侍衛(wèi)的事,但此刻見藺拾淵冒險而來,定是為了這件事要與姚青凌商量。
她道:“姚娘子還未睡?!?
她敲了敲門:“主子,藺大人來了。”
說完,就退到陰影中去了。
藺拾淵站在門邊,手剛貼在門上,那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姚青凌一身常服,臉色稍白,見著藺拾淵,不等說話就將人一把抓進去。
“外面圍了很多侍衛(wèi),怎么回事?”
藺拾淵沉著臉往里面走:“田筑從柳舫口中問出來,說上林苑參與買賣奇珍異獸,從中謀取巨大利益?!?
如今,姚青凌已經(jīng)知道那個穿黑色布衣的男子就叫田筑。
“柳舫?”
藺拾淵坐下:“內(nèi)務府總管太監(jiān),職權(quán)很大?!?
姚青凌:“我知道?!彼樖謱倲Q好的熱布巾遞給他,給他暖暖手。
剛才她觸手,一片冰冷,跟冰坨子似的。
男人擦了擦手,將布巾放在一邊,看著眼前活生生的人,心里涌上無數(shù)念頭,不想說什么,就想先抱抱她。
可當他剛伸出手,看著衣服上落著的雪,才進來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融化開來,滲入衣服內(nèi)。
這樣抱她,定會將她凍著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