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現(xiàn)在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說什么。
他如今,是別人嘴里陰沉狠辣的角色。
姚青凌看向了藺拾淵,怒斥道:“藺拾淵,我兒子若是有任何差池,我不會放過你!”
“你別忘了,我是明威將軍姚銳的遺孤,這孩子,是德陽大長公主的孫子,是當今戶部侍郎展行卓的唯一的親生兒子!”
這話,不止是說給藺拾淵聽,也是說給那黑衣男人聽的。
男人眼眸動了動,略有遲疑,臂彎也回縮了一下。
但還是不肯將孩子還給姚青凌。
“姚娘子,若出事,一切由藺大人擔責,我們也只是聽令行事?!?
藺拾淵眉心皺了皺,看向那黑衣男人:“田筑,本官可沒有說過什么責任都能承擔。這孩子是大長公主的孫子,皇上的親侄子,皇室血脈,你敬著點兒。若是出了差池,你我都要受罰?!?
若說這孩子與大長公主和展行卓的關(guān)系只是讓男人猶豫,藺拾淵提到皇上和皇室血脈時,男人深為忌憚。
他沉著臉,正要將還給姚青凌,忽然一名侍衛(wèi)拎著幾件淡黃色的嬰兒衣服出來了。
“大人,金羽綢!”
藺拾淵臉色一變,將茶杯放下,那侍衛(wèi)將衣服遞到他面前,藺拾淵接過衣服,在手中捏了捏:“姚青凌,你有什么話說?”
姚青凌將昭兒遞給奶娘時,目光掃過那黑衣男人,轉(zhuǎn)手將孩子塞進了聶蕓懷里。
他們再敢動手,聶蕓的身手可以避開。
姚青凌走到藺拾淵跟前,拎起那件小兒衣服,冷笑道:“大人覺得這是金羽綢?你們可見過?”
藺拾淵道:“根據(jù)內(nèi)務(wù)府的記錄,今年一共收到五匹金羽綢,兩匹送給了蔣太后,兩匹給了皇后,另一批還在內(nèi)庫。可是盤查時,那匹布卻不翼而飛。根據(jù)本官了解,太后和皇后都沒有將如此珍貴的布匹賞賜給別人?!?
權(quán)貴府中的東西,都是打上私家徽記的,進入宮內(nèi)的東西,更是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殊記號。
只是布料這東西,已經(jīng)裁剪成衣服,就不好說了。
姚青凌道:“那民女也便說說,這是什么。”
“這是彩云間的蟬云綢,色澤與手感與金羽綢相似,只是沒有傳聞中的‘不會得皮膚病’的功效,只是輕軟透氣。說實在的,金羽綢除了治療皮膚病的療效,其他沒有什么特別。”
“便是去布料鋪子隨便找一下,都可以找到與此類似的料子?!?
“大人若不相信,還可以查一下購貨記錄?!?
說著,姚青凌擺了擺手,叫人去拿侯府的賬簿,連著她木蘭院的賬簿也一起拿來了。
如今忠勇侯府的中饋由趙妾掌管,聽說要賬簿,趙妾愣了一下。
她不敢與官兵作對,馬上就將府中簿子都拿出來了。
“藺大人,我們侯府向來規(guī)規(guī)矩矩,可不敢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壁w妾討好地說。
藺拾淵看都不看她一眼,坐在那里翻看起來。
繡房還真有彩云間的記錄,今年購布十匹,黃兩匹,紅三匹,紫兩匹,青三匹。
連給誰做了衣服也是有記錄的。
其中黃、紫兩種顏色的布做了嬰兒衣裳。
樓月把那件紫色的嬰兒服一起拿出來了。
“你們看,這哪里是什么金羽綢!”除去顏色,那紫色的衣服,手感和織布紋路,與那件黃的一模一樣。
樓月氣道:“你們該不是僅憑金羽綢的顏色,就認定我們小少爺也用了金羽綢吧?”
藺拾淵抬了抬眉梢,淡淡看向那侍衛(wèi):“就沒再搜查到其他可疑物品?首飾,字畫,瓷器,玉器,或者名貴藥材……都沒有?”
侍衛(wèi)神色惶恐,搖了搖頭:“沒有了?!?
姚青凌院子里的東西,都有薈八方的記號,很容易識別。
姚青凌淡漠的瞧著藺拾淵:“藺大人為什么覺得,民女這里,一定會有那些東西?”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