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的存在,讓周氏從王家的兒媳,變成罪臣之女,再變成案犯余孽。她本可以躲在人后過著有人伺候的日子,你卻將她一路往下拖拽,把她送進了司農(nóng)寺,良籍變賤籍。”
“對她來說,她吃了這么大一次虧,她能不防著你嗎?”
姚青凌明白藺拾淵的意思了。
對周芷寧來說,她是一朝被蛇咬,不但記恨她,更要防著她。
她怕姚青凌發(fā)現(xiàn)她沒有在司農(nóng)寺服苦役,就找了那么一個替身。若要查起來,司農(nóng)寺可以查到她的名字,證明她服了役。
“這就是說,她已經(jīng)從司農(nóng)寺出來了……”青凌若有所思,“恐怕,她找個替身,不止是為了防著我。更是因為,她想躲起來,做一些不被人知道的事?!?
青凌想到了最近薈八方被搶走的生意。
那不被人探查到的店主,是她嗎?
……
金滿堂。
周芷寧戴著面紗,與幾個大掌柜談完話,舒心地吐了一口氣。
金滿堂日進斗金。
旁邊的織月立即送上潤喉的茶水,一邊說道:“姑娘,您可真厲害。一出手,就將那薈八方的生意都搶過來了?!?
周芷寧看她一眼,摘下面紗,唇畔帶著笑意。
姚青凌得意什么,不過是開個鋪子,真當(dāng)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只是小小的動了下手指頭,薈八方就招架不住了。
“如果不是看不上那些小百姓,我能讓她現(xiàn)在就倒閉?!敝苘茖幝朴频卣f。
她不是不想讓姚青凌的鋪子立即倒閉,而是她真的看不上那些小百姓。
穿得又臟又差,嗓門大說話粗魯,渾身臭哄哄的,伺候這些人,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就看著姚青凌堆著笑臉?biāo)藕蚰切┯峙K又窮的,回頭一算賬,沒準(zhǔn)兒還要倒貼出去。
想想就很有意思,這不就是鈍刀子割肉嗎?
那就慢慢折磨姚青凌,看著她消耗時間,消耗金錢,最后一看,什么都沒剩下……
她的榮光,全是虛幻,那得多痛苦啊。
到最后,姚青凌只能承認,她以前能過得那么好,不是因為她有本事,而是在于展行卓。
當(dāng)她意識到這一點,展行卓卻已經(jīng)不要她,那時她又得多么后悔,多么痛心疾首……
周芷寧想到那一天就很開心。
她捏著帕子,輕輕擦拭唇角的水漬。
織云捧著話說:“那是。姑娘以前是才女,現(xiàn)在不過是小小的動了動腦子,姚青凌連您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周芷寧輕笑了一聲,眼眸一轉(zhuǎn),神色忽然冷了下來。
她扭頭瞧著織云:“你怎么來鋪子里了,那紅櫻沒人看著?”
周芷寧跟展行卓說,紅櫻不懂規(guī)矩,需要調(diào)教,免得將來展行卓回京,身邊的丫鬟丟他的臉。展行卓二話不說,就把人留給她了。
但周芷寧又怎會真心想要調(diào)教紅櫻。
看到她那雙和姚青凌一樣的眼睛,她就恨,就想戳瞎她的眼!
一個只會爬床的婢女,竟敢跟她比高低,還想當(dāng)女主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她比姚青凌還要卑賤。
周芷寧自然不可能親自調(diào)教,她派織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