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不到里面,只能在外圍停下。
青凌下了馬車。
這么多人,她不可能找到盛大河,派了藺俏去傳話,自己就在鈔關的辦事衙門口等著。
過了會兒,盛大河來了。
他跟以前粗獷邋遢的樣子不一樣了,穿著青色繡云紋的錦袍,腳踏黑色緞靴,頭上戴著一頂黑紗帽,絡腮胡也刮得干干凈凈,露出一圈淡色青皮,乍一看,就是個有權有勢的外地老爺。
他看一眼鈔關,微微蹙了下眉毛,倒也不怵。
直到現(xiàn)在,到處依然貼著流匪的畫像,可他是盛大河,是有著正經(jīng)身份的人,就他現(xiàn)在這模樣,誰能認得出來?
徑直朝青凌走過來。
“怎在這兒等著,那邊不是有個茶寮?!?
他抬手指了指茶寮,反感任何與官員相關的地方。
青凌說道:“這兒最顯眼?!?
盛大河大概是等急了,不等她再多說幾句,拉著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嘮叨:“我說你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跟你說我看中一個倉庫,托人幾次傳話,拖到了現(xiàn)在你才來?!?
“快跟我走?!彼阶佑执笥旨?,姚青凌不得不跟著小跑起來。
“盛大河——”青凌想叫他慢一些,奈何盛大河是個急性子,根本不聽她的。
忽然,一只大手橫空出世,握住盛大河的手腕。
盛大河腳步一頓,打量突然冒出來的男子,微微瞇了瞇眼睛:“藺將軍?”
盛大河未與藺拾淵正面接觸過,只是聽說過屬下的描述,再有藺拾淵曾經(jīng)繞城游街,盛大河那會兒潛藏入城,遠遠看過一眼。
“哦,不是將軍了,現(xiàn)在是伙計。”
盛大河做過流匪,對做過官的也是有著天然的抵觸,語譏諷。
姚青凌卻是意外,難道藺拾淵在碼頭找其他活兒干?
藺拾淵沒看她,淡淡地瞧著盛大河:“她是薈八方的店主,不是你能碰的?!?
他手上一個用力,將盛大河的手甩下來。
盛大河嘶了一聲,揉動手腕:“嘿,你想打架?”
誰敢讓他沒面子?
他往前走兩步,一副要干架的樣子。
藺拾淵根本不搭理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姚青凌,確認她沒有不適的蹙眉,或者出冷汗,這才道:“你們要去哪兒?”
青凌整理了一下服飾和頭發(fā),說:“我也不知道,盛老板這不是帶著路呢?!?
不過,她是真心感謝藺拾淵及時出現(xiàn)。
她大著肚子跑步,身子是受不了的,剛才跑了幾步,就覺得肚子在往下墜。
嚇到她了。
她對盛大河沒好氣道:“你那倉庫在哪兒,你指一個方位,我自己找過去!”
盛大河瞪著眼睛打量這兩人:“欸,姚青凌,你們倆該不是——”
他歪著頭,視線來來回回地掃。
姚青凌提起嗓門:“你不是趕時間嗎?還不走?”
盛大河哼了一聲,背著手:“跟我走?!?
他朝前邁步,姚青凌看了眼藺拾淵,嘴唇動了動,沒說什么,抬腳跟上去了。
藺拾淵沉默地跟在他們的后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