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突然湊過去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太吵了,你先歇著。明天一定好好表現(xiàn),然后……嘿嘿……”
賀瑾露出虛弱的笑容:“姐,留下來陪我,我們一起睡午覺?!?
王小小搖頭:“小瑾,等一下,要去找后勤部說了幫我隔開一個洗手間和廁所,我馬上要去交錢?!?
她搓著手,臉上露出了“猴精猴精”的笑容,已經(jīng)開始盤算明天該怎么“誠懇”地提出一個合理的預(yù)算數(shù)字了。
賀瑾又變成河豚。
王小小看到,也沒有辦法,她很快回來。
王小小騎著八嘎車去了后勤把錢一交,約定好時間。
就趕緊去炊事班,拿了一條魚和蔥姜蒜以及一塊豆腐。
“班長,謝謝。”這是她特意申請的,小瑾生病,喜歡吃魚,這個是要錢要票的。
“行了,小瑾怎么樣?”
“還有點低燒,我先走了?!?
王小小趕緊回到宿舍。
賀瑾眼睛亮亮,不到十分鐘,姐回來了。
王小小拿出被子,把上門的席子拉下來,一分為二。
“小瑾,睡覺?!?
晚飯,小瑾喝著魚湯,一臉幸福。
————
四五輛吉普車卷著塵土,停在了王小小辦公室兼車間的那個小院外。
車門打開,下來七八位身穿軍裝、氣度不凡的中年軍官,老丁陪在一位肩章最高的首長身邊,正低聲說著什么。
這群人沒有立刻進屋,反而被一小片生機勃勃的綠色吸引了目光。那里不像個軍事單位,倒像個農(nóng)家院角。
“嗬,老丁,你們二科這‘醫(yī)療器械研發(fā)部’還兼管副業(yè)生產(chǎn)?這土豆秧子長得不錯,壟打得挺直?!币晃活I(lǐng)導笑著打趣道,蹲下身捏了捏土。
“這黃豆也種得密,看來是行家?!绷硪晃唤涌诘馈?
他們的目光又移到墻角搭的簡易架子上,上面爬滿了豆橛子的藤蔓,綠葉間已經(jīng)開出了紫色的小花。
“豆橛子都種上了?這小同志,是真把這當日子過了啊?!睘槭椎哪俏皇组L語氣里帶著一絲驚訝和不易察覺的欣賞。
老丁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出來了,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咳,首長們,這可不是一般的豆橛子。”
他頓了頓,成功吸引了所有目光后,才慢悠悠地說:“這是咱們王小小學員,專門種了給她大伯、五伯、大堂哥、小叔他們寄去的‘戰(zhàn)備蔬菜’。那幾位,兩位在雪域高原,兩位在西北戈壁,兩個島上缺的就是這口綠葉子。這孩子把自已那點津貼和口糧省了又省,就為這點東西?!?
剎那間,現(xiàn)場安靜了下來。
剛才還帶著調(diào)侃意味的輕松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重和肅然。
這些高級將領(lǐng)們太明白在邊疆、在高海拔、在艱苦地區(qū)駐守是什么滋味了。
王小小種的哪里是豆橛子?她種的是對遠方親人的牽掛,是戍邊軍人最難獲取的維生素,更是一種“后方惦記著前方”的最樸實無華的情感。
這片小小的菜地,無聲地為他們即將見到的這位年輕技術(shù)員,勾勒出了第一幅、也是最打動人的一幅畫像:一個技術(shù)上有想法、生活上有擔當、心里裝著戰(zhàn)友和家人的孩子。
這比任何口頭匯報都更有力量。
老丁這番話,看似在介紹菜地,實則是在評審開始前,進行了一次極其高超的“情感預(yù)熱”和“印象管理”。
他成功地將軍官們的期待,從審視一個冷冰冰的“項目”,轉(zhuǎn)向了去見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自已家孩子”。
“走吧,”那位首長直起身,語氣柔和了許多,“去看看我們這位又會搞發(fā)明、又會種菜的‘小專家’?!?
一行人這才朝著那間掛著搖搖晃晃牌子的車間走去。
王小小站在車間門口,清晨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今天確實不一樣了。
一身嶄新的陸軍學員軍裝,熨燙得筆挺,沒有任何褶皺,襯得她身姿格外挺拔。腳上是一雙擦得锃亮的軍用皮靴,雖然還帶著些許稚氣,但那股認真和鄭重其事的勁兒,撲面而來。
她顯然提前得到了消息,正以最標準的軍姿站在那里等候。
看到一群首長走過來,她立刻“啪”地一個立正,敬了一個干凈利落的軍禮,聲音清脆響亮:
“首長好!二科學員王小小,正在工作,請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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