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家屬院的氣氛變了。
津貼一下子少了百分之二十五,誰不心疼?
王小小去了供銷社去軍人供應(yīng),還是按照老規(guī)矩領(lǐng)取。
張嬸子看到她,大喊說:“小小,嬸子回老家探親幾個月,嬸子的自留地,你幫嬸子種的,嬸子估計要回去半年,你幫嬸子種和收。”
王小?。骸昂玫?,嬸子,我知道了,嬸子我先去自留地干活了。”
張嬸子說:“快去,快去,我們都把土豆種好了?!?
雖然昨天已經(jīng)聽小瑾說了,但是再聽一次,心里還是很樂的!
半年!整整七分地!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張嬸家春天種下的土豆,張嬸子意思是給她,但更重要的是,土豆可以套種黃豆和豆橛子,一直到秋天,這塊地都能由著她來種東西!
豆角、茄子……能多出多少口糧和冬儲菜??!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她幾乎是蹦跳著離開的,渾身充記了干勁兒。
來到地頭,她看著張嬸家那七分已經(jīng)冒出嫩綠土豆苗的地,心里盤算得噼啪響:這土豆是張嬸種的,秋天收了得好好給人家保管好,一兩都不能動。
越想越美,越想越有勁。
她跑回家,來到柴火房瞥見曲轅犁,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她王小小是誰?別的沒有,就是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氣!
她可是扛柴火400斤的人。
“嘿!”她興致一來,走過去彎腰抄起犁轅的套繩,往自已肩上一搭,輕輕松松拿了起來。
扛著曲轅犁,跑回自留地。
曲轅犁竟被她一個人輕松拉動了!
當(dāng)犁鏵深深地切進土里,翻起濕潤黝黑的泥浪。
她速度很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乩缤白摺?
巨大的拉力對她來說輕輕松松,是一種酣暢淋漓的筋骨舒展。
她甚至有點享受這種純粹依靠力氣就能搞定一切的感覺,汗水流得痛快,心里也敞亮。
自留地還有沒干完活的嬸子們,看到王小小。
“這丫頭是真虎??!”
“一個人拉犁?我滴個娘誒,這得是多大的勁兒!”
“你看她還挺樂呵,到底是年輕?。俊?
“你家男人即使年輕,也拉不動曲轅犁吧?”
王小小才不管別人怎么看。
她心里算盤打得精:現(xiàn)在把地深翻一遍,曬透,稍微一整就能下種,到時侯土豆肯定長得壯!
賀瑾從二科回來,來到自留地,姐真的把自已當(dāng)成牛了。
賀瑾喊道:“姐,回家吃飯。”
“小瑾,等我五分鐘就干好了,你就不用進來一起干?!蓖跣⌒?
五分鐘后,她扛起曲轅犁和賀瑾回家。
吃完飯,王小小坐在炕上,三個月,他們的軍屬副食本三個月不能用。
少了粉絲和蘿卜干,還有蘿卜土豆,豆油半斤,她不生氣,馬上到五月份了,就可以用了。
王小小正和賀瑾在院子,把二八大杠復(fù)原,王小小再一次弄錯后。
賀瑾:“姐,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嫌棄機油搞臟手,不好洗,所以你才弄錯。”
王小小:“小瑾,我才不是這樣的人,機油還不容易洗嗎,不就是指甲黑一點嗎?我又不在乎?!?
“姐!你不說指甲變黑,更加有說服力?!?
兩人在抬杠,就聽見一陣吉普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最后停在了他們家院門外。
車門打開,陳國棟精神抖擻地跳下車,他身后還跟著一位戴著眼鏡、胸前掛著照相機的年輕軍人,還有一個老熟人,火車上的老趙。
“小??!小瑾!在家呢?”陳國棟嗓門洪亮,一下子就打破了院里的沉寂。
左鄰右舍的窗戶后、門縫里,頓時多了許多好奇的目光。
“陳叔,趙叔?”王小小和賀瑾連忙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