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叔叔好~”賀瑾眨巴著眼睛,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老肖眼角跳呀跳,這小崽子剛才還一副要搞事情的樣子,現(xiàn)在裝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既然來了訓(xùn)練場,就得按訓(xùn)練場的規(guī)矩來?!崩闲け持?,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掃了一圈,“跑圈不適合你們,你們還在長身l,那就走路吧,鍛煉身l,十公里太多,十圈?!?
王小小眼睛一亮:“就走路?不用跑?”
老肖點點頭。
王小小眨眨眼:“隊長不一起嗎?”
老肖嘴角繃得像拉直的武裝帶:“我是教官,不是陪練?,F(xiàn)在開始?!?
賀瑾剛要張嘴,被王小小一把拽住。
她太熟悉這種語氣了和爹下作戰(zhàn)命令時一模一樣,沒得商量。
好在在三月份,天氣也好。
兩個小小的身影沿著跑道慢慢移動,背后拖出兩道歪歪扭扭的影子。
老肖站在樹蔭下,鷹隼般的目光每隔三十秒就掃過去一次。
第二圈時,王小小突然彎腰捂肚子。
“報告隊長!”賀瑾立即舉手,“我姐不舒服!”
老肖連眼皮都沒抬:“隊列條令第三十二條,訓(xùn)練期間打報告要立正站好?!?
賀瑾猛地繃直身l,差點把脖子扭了。
第五圈,賀瑾的步子開始打飄。王小小突然扯開嗓子唱起《打靶歸來》,跑調(diào)得厲害,但聲音清亮。賀瑾跟著哼起來,兩條腿似乎又有了力氣。
老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見過太多新兵蛋子?;?,但這倆崽子居然用拉歌扛疲勞?倒是有點意思。
“報告!請求保管物品!”她站得筆直,枕頭舉過頭頂,汗水順著下巴滴在沙地上,立刻被吸得干干凈凈。
老肖終于動了。
他單手接過枕頭,另一只手指著她的衣服:“小小,你爹說你上山打獵不在話下,太熱就脫衣服,這點把戲,都是你爹他們玩剩的?!?
王小小切了一聲,一點也不憐惜小崽崽,她脫下薄棉衣,走到跑道上,把賀瑾的外套脫了下來。
當(dāng)兩個濕漉漉的小腦袋終于挪過終點線時,老肖的秒表咔嗒一響:“一小時零八分,原地休息五分鐘?!?
王小小突然笑了:”隊長,您故意放慢秒表了對吧?我們走這么慢,正常應(yīng)該……”
老肖打斷她,目光掃過兩個曬得通紅的小臉:“條令上沒有規(guī)定走路速度。但條令第一百二十七條規(guī)定,訓(xùn)練結(jié)束要整理著裝?,F(xiàn)在把衣服整理好。”
賀瑾手忙腳亂整理時,老肖突然蹲下來,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蒜頭的事翻篇。但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往教官的食堂辣椒醬里摻牙膏,禁閉室還空著?!?
王小小和賀瑾的瞳孔通時地震。
他們在剛剛走圈時侯才讓的‘作戰(zhàn)計劃’,這個叔叔怎么會知道?
賀瑾:“往學(xué)員食堂的辣椒醬里擠牙膏呢???”
老肖給他們一個笑。
他站起身,恢復(fù)成鐵板似的表情:“休息結(jié)束!去樹蔭下待著?!?
來到樹蔭下。
王小小和小瑾異口通聲說“唇語?!?
兩人立馬背著老肖。
賀瑾“姐,明天想去南城玩嗎?”
王小小實際得多,想是一回事,去又是一回事:“小瑾,這是不可能的,咱們出不去,我爹肯定會后五天請假陪他婆娘,這五天我爹把我留在軍校叫我陪他。”
賀瑾:“我有辦法”
王小小狐疑看著他:“你?”
賀瑾張揚(yáng)的說:“姐,這點是你不如我,我爺爺教過了,扯大皮~走走走,我們?nèi)フ疫@里的院長?!?
王小小和賀瑾站在院長辦公室門口,挺直腰板,像模像樣地敬了個軍禮,姿勢正確,氣勢很足。
院長從文件堆里抬起頭,推了推眼鏡:“喲,這不是老王家的閨女和老賀家的小子嗎?怎么,大蒜吃完了,又來討新任務(wù)?”
賀瑾一本正經(jīng):“報告院長!我們是軍屬子弟兵,來了南城,怎么能不去雨花臺烈士陵園、梅花新村紀(jì)念館?還有機(jī)床廠、長江大橋建設(shè)工地!我們要接受革命傳統(tǒng)教育!”
王小小秒懂,政治正確,眼睛亮晶晶的:“對!我們要學(xué)習(xí)工人階級的偉大精神!”
院長瞇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yáng):“哦?昨天還在食堂搗亂,今天就想當(dāng)紅色小標(biāo)兵了?”
賀瑾挺起胸膛:“院長,您看,我們爹都是老革命,我們作為革命后代,怎么能不繼承光榮傳統(tǒng)?”
王小小補(bǔ)充:“而且,我們保證遵守紀(jì)律,絕對不胡鬧!”
院長盯著他們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行啊,覺悟挺高。”
他轉(zhuǎn)頭對旁邊的教導(dǎo)主任說:“老李,安排一下,明天帶你安排一個人帶這兩小兔崽子去參觀?!?
教導(dǎo)主任老李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小小和賀瑾一眼:“行,也讓他們也l驗一下勞動人民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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