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獵人被激得臉一熱,剛要反駁,年長者突然從腰間解下皮囊扔過來:“白樺芽酒?!?
王小小一把接住,掂了掂:“怎么?舍得給了?”
“給老兵的,”年長者冷聲道,“不是給你的。”
王小小嗤笑一聲,隨手從藥箱抓出溫度計和幾包草藥丟過去:“穿心蓮加半邊蓮,搗碎敷傷口消炎。愛要不要?!?
年輕獵人手忙腳亂接住,盯著那根溫度計看了又看。
王小小語速飛快,“紅線綁腋下,水銀頭朝里,量三分鐘?!?
說完立刻轉(zhuǎn)身,裝作專心照顧父親。
年長者突然開口:“這草藥......“”
“這種東西經(jīng)常在山的東南坡背陰處,六月帶露水采?!蓖跣⌒☆^也不回,說完就后悔,怎么把采藥時辰都說出來了。
屋里突然安靜。
良久,年輕獵人悶聲道:“......白樺芽要取向陽枝頭的?!?
王小小背影一僵。這是族里秘傳的采摘訣竅,她叔爺爺都不知道的。
“知道了?!彼曇舻土藥追?。
年長者轉(zhuǎn)身掀開門簾,臨走丟下一句:“希望下次見到你,你能回族里向山神認(rèn)錯。”
“我想山神希望你們先讀書,不然山神的子民笨笨的,山神沒面子。”王小小吐舌頭做鬼臉……
年長者回頭瞪了她一眼,但終究沒再說什么,掀開門簾大步離開。
賀瑾從外屋探頭進(jìn)來,小聲問:“姐,他們走了?”
王小小\"嗯\"了一聲,低頭檢查父親的傷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袋白樺芽酒。
過了一會兒,她才低聲嘀咕:“其實他們的藥酒,確實有很有用,但是他們不會用,發(fā)揮不出最大效果。”
賀瑾眨眨眼:“那你剛才干嘛那么嗆他們?”
王小小哼了一聲:“看不慣他們那副‘我們才是正統(tǒng)’的嘴臉?!?
賀瑾偷笑:“姐,你明明挺欣賞他們的醫(yī)術(shù)的?!?
王小小瞪他,惱羞成怒:“我們才是正統(tǒng),你去燒水?!?
賀瑾呵呵笑了:“姐,他們才是正統(tǒng),官方認(rèn)證的。”
卒~
官方認(rèn)證才是最致命的。
當(dāng)夜,王小小在日記事本上添了條新發(fā)現(xiàn):白樺芽酒+30%水=最佳退燒劑
而五十里外的獵人營地里,年輕獵人正對著火光研究那根溫度計,旁邊的老薩滿瞇眼記下:漢人玻璃管,看水銀知熱毒
次日,她爹醒來。
王德勝虛弱的問:“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王小?。骸半x邊境20公里,克勃勃過不來,我們安全了,還有外面大雪,估計要三四天,沒有人會來的?!?
賀瑾:“爹,你放心,鄂倫春族的人給我們了一頭狍子和一頭鹿的肉,夠我們吃很久。”
王德勝小聲問:“小瑾,你姐沒和人打起來吧?”
小瑾搖搖頭。
王德勝:“閨女,你不要聽族里的老頭子講兩百年前的歷史,他們選擇插旗,也是為了保護(hù)族人,你要記住,對待外敵的時候,族里全部出力了,抵御鬼子,即使過來兩百年,我們依舊是同族。”
王小小心里明了,但是有一點不許變,我們才是正統(tǒng)。
“六伯來了?!蓖跣⌒∶鏌o表情
王德勝不解道:“所以呢?”
“為了救你,我找來王繼麗裝扮我?!?
偷梁換柱~
王小小他們在這里庇護(hù)所待了五天,就被接走了。
她爹去了軍醫(yī)院,只不過睡著了,喬漫麗哭紅了眼。
王小小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爹還沒死,別哭了,你照顧他,我回去了。”
喬漫麗拉著她:“小小,你留下來好不好,萬一你爹醒來想見你怎么辦?”
王德銘:“弟妹,那就叫老八爬回家來見小小,一個小傷,別矯情。小小,我們回家。”
王小小心里咯噔,這個大爺怎么還在這里?搞不好她要被打的?
她立馬轉(zhuǎn)口:“后媽,你說得對,爹醒來見不到我,一定傷心的,我留下來陪爹。六伯,您先回去休息。”
王德銘笑瞇瞇的說:“小小,你想小時候撒嬌呀!叫六伯背你回家,還是扛著你回家,你選擇一個?!?
王小小嘴角抽抽,計算著她逃跑有幾分把握不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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