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跑著,在雪地里行動自如,速度絲毫不減。
賀瑾提前在預(yù)定位置等待,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拖著滑雪車迎上來。
“姐!爹怎么樣?!”
“還活著,但撐不了多久。”王小小迅速把父親安置在雪橇上,扯開包,先給傷口撒上止血粉,再用繃帶死死捆緊。
賀瑾已經(jīng)套好了滑雪裝備,低聲道:“巡邏隊(duì)撤了,但暴雪太大,我們得繞遠(yuǎn)路?!?
王小小點(diǎn)頭,從懷里掏出那份文件,用油紙包好,貼身放好,文件凍死她了。
我軍的情報(bào)工作者真?zhèn)ゴ蟆?
“走!”
兩人劃著雪橇,在風(fēng)雪中疾行。
真的是上蒼保佑,大雪是順風(fēng),而不是逆風(fēng)而行。
她知道,只要撐過今晚,父親就能活下來。
三小時后,邊境線內(nèi),到最后一個庇護(hù)所。
王小小燒煤,用最大火,必須快點(diǎn)熱,軍用水壺放到炭盆上,鋪好墊子,她又去外屋。
三人在外屋等了半個小時再進(jìn)內(nèi)屋。
炭火噼啪作響,炕上的溫度終于讓父親青白的臉色恢復(fù)了一絲血色。
王小小拿著軍用水壺把手洗得干干凈凈的。
再次燒水。
王小小拆開染血的肩膀的繃帶,用燒紅的匕首劃開傷口,取出子彈,剔除腐肉,再用自已的藥膏給她爹涂上,父親疼得悶哼,但始終沒醒。
王小小給她爹打上盤尼西林。
賀瑾遞過熱酒:“姐,喝點(diǎn),暖暖身子?!?
王小小搖頭,先掰開她爹的嘴灌了一口,確認(rèn)他咽下去了,才自已喝了一小口。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喝酒對傷口不好,但是不喝酒,她爹得嘎~
“文件呢?”王德勝迷糊說
王小小拍了拍胸口:“在我這兒,爹,你放心,我死都會送出去,還有爹,我們離邊境20公里了,這次你要感謝小瑾做得滑雪車,不然我們要全軍覆沒。”
王小小等到溫度到了18度,給她爹脫褲子。
五個月前,她爹左腿受槍傷,沒傷筋骨。
五個月后,她爹右腿受傷,同樣沒有筋骨,但是這次嚴(yán)重多了,刺穿大腿肉,看著傷口的腐肉。
賀瑾呲牙:“姐,爹的腿傷得真慘……”
傷口腐臭味,都不知道是自已的熊的味道還是她爹的傷口臭。
上輩子做了好幾年的急診室外科醫(yī)生,什么慘樣沒見過?面不改色的把爹的腐肉給剔除,撒藥,包扎傷口。
王小小出了大門,留下記號,把外面裝雪的油布拿回來,她耐心等上救援,估計(jì)要三四天救援才回來。
王小小回來,就看見小瑾用皮囊裝熱水:“姐,我去外屋等著,你擦洗一下?!?
“小瑾,穿上外套。”
賀瑾拿著姐姐的皮衣去外屋,出了門口用雪清洗。
王小小洗漱好后,聞了聞衣服,臭死了。
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王小小嘴角抽抽,同族的人,雖然他們族離開了兩百多年。
進(jìn)來兩個鄂倫春族人,他們皺著眉頭,看到炕上的熊皮,
年輕獵人直接拿箭指著他們:“你們身上有熊的味道,”又指著熊皮,“你們殺熊了嗎?”
王小小的手瞬間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但她的表情卻異常平靜。
她緩緩抬起雙手,示意自已沒有敵意,同時用流利的鄂倫春語說道:“我們沒有殺熊,是熊在保護(hù)我們?!?
兩個鄂倫春獵人明顯愣了一下,箭尖微微下垂,但警惕未消。
其中年長的那位瞇起眼睛,仔細(xì)打量著她,看到她骨刀以鷹為圖騰,忽然皺眉:“你的口音是‘塔拉吉爾’的人?”
王小小心頭一震,這是她家族的舊氏族名,已經(jīng)兩百多年沒人提起了。
她沒有直接承認(rèn),而是低聲說道:“熊還活著,只是被麻藥放倒了。我們用它擋風(fēng),它的糞便掩蓋了我們的氣味,躲過了巡邏隊(duì)?!?
年輕些的獵人湊近聞了聞,果然嗅到了濃重的熊糞味,神色稍緩。
但年輕獵人仍盯著炕上的熊皮,冷聲質(zhì)問:“這熊皮是哪來的?”
王小小直視他的眼睛,“我爹的?!?
“我問哪里來的?”
王小小無語道:“我怎么知道?”
說真的,熊不能殺,在他們族里就沒有規(guī)定,她怕她說對于薩滿,他們現(xiàn)在就過節(jié)象征意義而已……
她說出來,估計(jì)要打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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