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想了一下,:“我們?nèi)ネ涝讏?,我的牙刷不好了,我去買豬鬃毛?!?
這個也可以做成牙刷的嗎?賀瑾滿頭問號
一路問人到了屠宰場。
王小小和賀瑾站在屠宰場門口,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和堿水味。
“同志,買豬鬃毛?!蓖跣⌒≈苯幼呦蛞粋€正在磨刀的老師傅,聲音清脆。
老師傅抬頭,瞇著眼打量他們:\"小娃娃要豬鬃毛做啥?\"
王小小面不改色,“做牙刷,家里老人牙口不好,供銷社的牙刷太硬?!?
老師傅哼了一聲,刀尖往西邊一指:“去倉庫找老李,就說張屠戶讓來的。”
倉庫是間低矮的磚房,門口堆著幾個泛著油光的木桶
老李是個精瘦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分揀豬毛。
聽到動靜,他頭也不抬:\"有介紹信嗎?\"
賀瑾立刻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那是上次趙總參給開的《治療材料證明》,上面蓋著模糊的紅章。
老李掃了眼前的崽崽,穿著秋季的軍裝,軍家屬,嘴角扯了扯:“軍屬啊!一斤豬鬃毛,工業(yè)券一張,或者現(xiàn)錢三毛?!?
王小小從兜里排出七個五分硬幣:“多五分,要最硬的鬃毛。”
老李挑了挑眉,轉(zhuǎn)身從麻袋里抓出一把豬毛。
那些鬃毛根根挺直,在陽光下泛著青黑的光澤。
“黑城來的良種豬,一根毛能扎透三層紙?!彼貌堇K捆好毛束,“夠做十把牙刷了?!?
賀瑾湊近嗅了嗅,被濃烈的腥臊味嗆得皺眉:“這得煮多久才能去味?”
\"小同志不懂行。\"
老李突然壓低聲音,“用淘米水泡兩天,再拿茶枯粉搓。要是急著用。”
他左右看看,從墻角鐵罐里舀出勺白色粉末,“加一撮明礬,半小時去味。不過別說是我給的,這算化工品?!?
王小小把明礬包進手帕?xí)r,倉庫簾子突然被掀開。
一個穿藍布制服的男人探頭進來:“老李,領(lǐng)導(dǎo)剛通知,豬鬃毛要優(yōu)先供應(yīng)……”
話沒說完就卡住了。
男人盯著王小小和賀瑾兩人的衣服,喉結(jié)動了動:“優(yōu)先供應(yīng)軍屬。你們繼續(xù)?!?
走出屠宰場,賀瑾把豬鬃毛塞進軍用書包:“姐,他怕我們的衣服?\"
王小小掂了掂剩下的硬幣,“不是怕衣服,是怕衣服后面的人。我們穿了這件衣服,能得到優(yōu)待;但是同樣的軍屬不能與民爭利,任何違規(guī)將面臨更嚴(yán)厲處罰,必須維持模范形象,好處和壞處都有?!?
賀瑾小聲嘀咕:“姐,就爹和后媽的工資,我們一個月能花多少錢?每個月最少剩下200元,錢有個屁用?!?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那能怎么辦?對了,不要票的來了,明天早上三點起床,你帶上賀叔的軍官證副食證去買雞蛋,白糖和咸菜、粉絲?!?
賀瑾:“行,我?guī)腺R叔的證?!?
聽到這話,王小小差一點摔車。
“小瑾,賀叔是你爹,我叫叔,你要叫爹。”
賀瑾傻笑,他跟姐叫習(xí)慣了……
王小小和賀瑾踩著正午的陽光回到軍屬大院。賀瑾一進院門,他就把那捆豬鬃毛\"啪\"地拍地上,太腥氣了。
賀瑾把軍書包里面的東西全部拿出后,跑到后面水井邊上,把書包洗一下。
王小小從櫥柜里端出兩個搪瓷碗,里面是雞蛋蝦皮湯和紅燒蘿卜,大鐵鍋里窩窩頭。
“姐,現(xiàn)在做牙刷嗎?”賀瑾迫不及待地搓著手
“小瑾,我們先吃飯?!?
賀瑾撇撇嘴,還是乖乖坐下吃飯。
“姐,這毛比咱們刷鞋子的刷子還硬,真能往嘴里塞?”
王小小沒搭理他,專心啃著窩窩頭,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她吃完就去翻工具箱,她從柜子拿出個掉了漆的鐵皮盒子,里面整齊碼著木工工具。
“去燒水?!彼^也不抬地吩咐,“用那個破了一個大缺口的砂鍋。\"
賀瑾用小牛灶生火,,看著王小小利落地鋸開一塊松木。
“姐,水開了!”賀瑾看熱氣騰冒出來。
王小小把鬃毛分成幾束扔進開水里,又撒了把鹽和干草:“七伯說這樣去味快,天然安全。”
果然,原本刺鼻的腥臊味漸漸變成了淡淡的草木氣。
趁著煮毛的工夫,王小小已經(jīng)削好了五個牙刷柄。
賀瑾湊過來看,發(fā)現(xiàn)每個柄尾都刻了不同的記號:一個小五星、一片葉子、一道波浪線……
賀瑾突然搶過地上的刻刀:“我也要刻!”
他在屬于自已的那把上歪歪扭扭刻了只小烏龜。
等鬃毛煮好晾干的時間,王小小在牙刷上穿小孔。
鬃毛干了,王小小用漁網(wǎng)線把它們牢牢綁在木柄上
賀瑾學(xué)著她的樣子做,卻總扎到手,疼得齜牙咧嘴,最后干脆放棄,轉(zhuǎn)而去熬蜂蠟。
他把融化的蜂蠟小心地涂在鬃毛尖上,原本鋼針?biāo)频乃⒚D時溫順了許多。
“姐,這樣行嗎?”
王小小拿起成品在掌心試了試:“嗯,比供銷社賣的那種軟毛刷干凈,又不會刷出血?!?
賀瑾偷瞄她一眼說,“剩下的三把給后媽她們?”
王小?。篭"這兩把,自已用的東西,自已做最放心,剩下三把,一把給你親爹,剩下兩把走人情,她們用買的就好。\"
賀瑾拿出一個碎布做的袋子,把剩下鬃毛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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