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賢頓時就板了臉,“媽,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種怪力亂神的話,是可以說的嗎?”
彭翠英被姜永賢這一呵斥,駭?shù)貌桓铱蘖?,縮了縮脖子。
姜永賢壓低了聲音,繼續(xù)怒不可遏的道:“媽,咱們生在春風(fēng)里,長在紅旗下,破四舊時候的事情,你是都忘了是不是?”
“沒……沒忘……”彭翠英只能縮著脖子,小聲應(yīng)道。
姜永賢看著她這模樣,稍微緩和了語氣,“以后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彭翠英也不敢再提那房子里有小孩兒哭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說道:“兒子,那你能不能給媽一點錢?”
姜永賢再次皺緊眉頭,瞪著彭翠英,“我上個月不是剛給了你五塊錢嗎?你怎么又要錢?
我每個月工資都是何年去領(lǐng)的,我哪兒有錢?”
彭翠英被姜永賢呵斥得大氣都不敢喘。
卻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兒子,媽之前的積蓄全都給你了,連江家給的那兩千塊錢都給你了。
媽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那房子里,又沒有收入,買米買菜買煤都要錢,媽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這兩天都是在菜市場里去撿的爛菜葉子煮了吃的……”
彭翠英說著,就忍不住抹眼淚。
想想當(dāng)初,她在云縣食品廠家屬院兒是多風(fēng)光??!
男人是副廠長,大兒子、二兒子一個當(dāng)了京官,一個當(dāng)了軍官,三兒子也有工作,嬌養(yǎng)著小女兒千依百順,誰不羨慕她?
誰跟她說話都客客氣氣的,別人家一個月甚至兩個月吃一回肉,她家天天都能見葷腥。
現(xiàn)在呢?
她跟個乞丐婆一樣在菜市場撿爛菜葉子吃,誰都能啐她兩口。
姜永賢聽她又提起以前的事情,煩得不行。
從襪子里掏出五塊錢來,塞給她,“給你給你。你也別總是來找我,就算老三在坐牢,姜怡然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也還有一個兒子呢!
整天叮在我身上吸血算怎么回事兒?”
彭翠英捏著那五塊錢,聽著姜永賢不耐煩的話語,她就算現(xiàn)在要仰仗姜永賢養(yǎng)活,也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姜永賢,你聽聽你自己說的這是人話嗎?這么多年,我跟你爸為了培養(yǎng)你,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
你買房子,我和你爸掏空了積蓄還給你補貼了一萬塊。現(xiàn)在你爸沒了,我需要你養(yǎng)活了,你就是這么對我這個當(dāng)媽的?”
以前彭翠英顧及著姜永賢是當(dāng)官的,顧及著他的前程,怕鬧出來壞了他的名聲。
可現(xiàn)在她一心維護(hù)著的兒子,嫌棄她就算了,居然說她是吸血蟲。
“姜永賢,我告訴你,誰都可以說我是吸血蟲,就你沒資格!”彭翠英憤怒的嚎道。
她這一嚎,瞬間就吸引了周圍路人的注意。
立即有人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姜永賢趕緊皺了皺眉,朝彭翠英走近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媽,你干什么?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呢,你嚎什么?你真想毀了我是不是?”
彭翠英看見他這樣,反而放松了。
冷哼一聲道:“姜永賢,你也知道怕?我告訴你,我和你爸以前都是傾力培養(yǎng)你的,家里的大部分錢也都是給了你的。
你要是不養(yǎng)我,我不光在這里鬧,我還要去你單位鬧。去找你領(lǐng)導(dǎo)給評評理,看我們到底有沒有對不起你,看你到底該不該養(yǎng)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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