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忽然拎起發(fā)熱包笑道:“那此物總能量產?冬日里士卒握矛的手都生凍瘡?!?
“此乃軍民兩用版!”鄧晨來了精神,“撕開搖一搖就能焐胸口,持久發(fā)熱兩時辰――當然嘴饞的拿去煮面也行。”
談及火器局限,鄧晨語氣轉沉:“連續(xù)擊發(fā)十次必炸膛。上月試射炸飛我半縷頭發(fā)?!彼钢缸约侯~角,“況且刀劍相搏尚存仁念,火器之下盡是焦骨。咱們打的是統(tǒng)一戰(zhàn)爭,不是種族滅絕?!?
劉秀若有所思地摩挲銃管:“譬如馴馬,鞭子與草料皆不可廢?”
“正是!”鄧晨擊掌,“手雷火炮可作驚馬鞭――尤來部沖鋒時甩幾個過去,比喊破嗓子都管用?!彼UQ?,“但真要收服人心,還得靠文叔你剛發(fā)明的那個...呃...‘憶苦思甜訴苦大會’?!?
墨云風忽然插話:“貧道可配驚雷符,聲效堪比手雷且不傷人命。”
白芷噗嗤笑了:“然后起義軍跪求道長傳授仙術?”
眾人笑談間,劉秀卻凝視手銃怔怔出神。燭花爆響時他忽然問:“若匈奴南下...”
“那還客氣啥!”鄧晨啪地拍案,“并州工匠已按我給的圖紙造出霹靂車,專拋射毒火球。到時候文叔你端坐城頭,一手炒面一手火銃,讓胡人嘗嘗什么叫‘舌尖上的大漢’!”
夜半送客時,劉秀忽然拽住鄧晨衣袖:“二姐夫,那水動力車床...可能運來河北?”未等回答又自嘲搖頭,“罷了,先讓耿m學會別把手雷當錘子用?!?
月下但聞蕭王哼起古怪小調:“炒面暖肚腸,火銃震八方,不如百姓夸句劉秀郎...”
鄧晨笑道:“之前河北都知道真定王,如今百姓心中只有蕭王了?!?
談及劉楊,鄧晨才知劉秀早布下暗棋。真定王府的廚子每日匯報劉楊食譜:“近來嗜甜食,牙壞了兩顆,脾氣更躁了?!笔爻切N镜逆沂莿⑿懔x妹:“枕邊風比東風好借?!弊罱^的是劉楊最寵的道士,竟是墨云風師侄――此刻正忽悠劉楊練“避箭神功”,需赤身披發(fā)念咒。
墨云風掐指一算:“貧道那師侄...其實專超度冤魂的?!?
滿堂哄笑中,劉秀忽然正色:“火器雖利,卻不及人心歸附。銅馬部降卒說,愿降是因聽說我營中頓頓能吃炒面?!彼钢巴庑强眨八麄冃诺氖亲尪瞧ぐ卜€(wěn)的人。”
臨別時劉秀塞給鄧晨一封信:“勞二姐夫繞道河內時,將此信拋入黃河?!编嚦恳苫笳归_,竟是空無一字的魚鰾紙。劉秀輕笑:“漁網(wǎng)撈起時遇水顯字――寫的是‘劉楊已暗通赤眉’?!?
月下送行車馬遠去時,馮異悄然現(xiàn)身:“主公真信鄧太守?”
劉秀掂著手雷望向銀河:“信他不如信炒面――至少吃進肚里的不會騙人?!焙鋈慌ゎ^,“對了,讓匠營把發(fā)熱包改小些,貼身焐凍瘡正好。”
邯鄲城頭,守卒忽然看見蕭王殿下在哼著小調釘鎧甲片。那調子古怪卻歡快,仔細聽竟是:“炸膛的手銃焦糊的餅,不如熱湯就面餅...”
馬車碾過官道上的碎骨,白芷正用草葉擦拭雙刀血跡――方才遭遇的流寇竟掛著“彌勒降世”的布幡打劫。墨云風盯著那布幡神色恍惚:“這年頭,連禿驢都開始搞跨界經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