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看得眉開眼笑,突然指著蘿卜?。?會不會太兒戲?"
"兒戲?"趙萌正色道:"當年漢高祖封韓信,連蘿卜印都沒給!"說完自覺失,趕緊補了句:"當然陛下比高祖仁厚多了。"
于是大事敲定。劉玄急著去找新納的趙貴妃品鑒西域葡萄酒,臨走時還貼心囑咐:"詔書用熏香遮遮蘿卜味。"
次日清晨,劉玄是在貴妃的琵琶聲里被吵醒的。他頂著黑眼圈上朝時,發(fā)現(xiàn)趙萌李松早已精神抖擻候在殿中。
"辦妥了?"劉玄打著哈欠問。
"赤眉三帥已接旨謝恩!"李松呈上回執(zhí)時,袖口漏出幾點泥巴――天知道他們連夜去哪刨的蘿卜。
劉玄剛咧開嘴,突然瞪圓眼睛:"等等!封了三個什么爵?"
"空心侯、紙鳶侯、畫餅侯。"趙萌答得字正腔圓。
"歲俸各二千石?"
"用終南山白云抵扣一千石,渭河浪花抵扣八百石,"李松流利報賬,"剩下二百石打欠條,利息按蓬萊仙桃成熟周期計算。"
劉玄突然捂住心口癱在龍椅上。不是心疼,是笑岔氣了:"你們...你們居然真用蘿卜刻?。?!"
"陛下明鑒!"趙萌突然跪地泣訴:"刻印的蘿卜還是臣等自掏腰包買的!長安菜市因陛下招安大計,蘿卜價格翻了三倍啊!"
劉玄頓時龍顏大悅,當場要給二人補償。卻見小太監(jiān)連滾爬進來:"赤眉使者求見!說...說侯印被他們大帥當零嘴啃了半截!問能不能換甜脆些的瓜果重刻?"
滿朝寂靜中,趙萌淡定出列:"告知使者,此乃西域進貢的冰糖心蘿卜。食之延年益壽,啃得越碎,福氣越碎(歲)平安!"
當使者捧著"蘿卜養(yǎng)生說"圣諭懵圈離去時,劉玄正忙著在妃子裙帶上畫授爵詔書。他沒看見趙萌李松交換的眼神――那三枚真玉璽刻的侯印,早被他們?nèi)M禮箱,正快馬加鞭送往河北劉秀軍中。
殿外雪越下越大,蓋住了長安城泥濘的街巷。某個巷深處,菜販子正高聲吆喝:"御用同款蘿卜!刻章泡茶兩相宜!假一賠十!"
長安傳舍的瓦當往下滴著隔夜的雨水,正好砸進樊崇的酒碗里。這位新晉“空心侯”盯著漣漪看了半晌,突然把酒潑在夯土地面上:“俺們赤眉軍當年喝馬尿都比這酒有勁頭!”
逄安默默把啃光的羊腿骨擺成陣法:“三天了,連個宣召的小太監(jiān)都沒見著。俺娘說封侯拜相要騎高頭馬游街,咱仨倒好,蹲在傳舍聽隔壁販夫賭骰子?!?
“游街?”謝祿嗤笑著從懷里掏出那根著名的蘿卜侯印,上面還留著清晰的牙印,“昨兒餓急了啃了一口,現(xiàn)在嗓子眼還泛著生蘿卜味兒。你們說劉玄老兒是不是把咱當驢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