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m勒住馬韁,冷冷的目光掃過二人:"一個算命先生,也配稱帝?"他指向路邊面黃肌瘦的流民,"你們看看,這就是所謂'真龍?zhí)熳?治下的百姓!"
孫倉不以為然地撇嘴:"少主年輕,不懂變通。這亂世之中,跟對主子才是正經(jīng)。"他拍了拍鼓脹的包袱,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響,"聽說邯鄲那邊,光安家費就..."
"住口!"耿m厲聲喝斷,"你們可曾見過劉秀大司馬在河北的作為?恢復(fù)漢制,整飭吏治,那才是真正的漢室風范!"
衛(wèi)包縮了縮脖子,但眼中仍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可...可劉秀畢竟是更始帝的人..."
當晚宿營時,耿m輾轉(zhuǎn)難眠。他起身巡營,發(fā)現(xiàn)孫倉和衛(wèi)包的營帳空空如也,連鋪蓋卷都不見了。馬廄里少了兩匹最好的戰(zhàn)馬,行李車上的金銀盤纏也不翼而飛。
月光下,耿m發(fā)現(xiàn)地上有幾片撕碎的絹布。他拼湊起來,隱約看出"邯鄲...厚待...速來"等字樣。
"叛徒!"耿m怒喝一聲,長劍出鞘,寒光閃過,碗口粗的營帳木樁應(yīng)聲而斷。木屑飛濺中,他想起父親臨行前的囑托,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翌日清晨,驛丞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聽說更始帝派來的劉大司馬昨日在盧奴城停留過..."
耿m眼前一亮,立即快馬加鞭趕往盧奴。然而當他風塵仆仆趕到縣衙時,只得到"劉秀一行已往北去"的消息。
"追!"耿m咬緊牙關(guān),狠狠抽了一鞭。馬蹄揚起漫天塵土,如同他心中翻騰的怒火與決心。
劉秀聽完耿m的講述,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案幾上的茶盞叮當作響。他仰頭大笑,眼角擠出幾道細紋,在夕陽映照下顯得格外生動。
"好!好一個耿m!"他用力拍著大腿,手掌在粗布衣袍上留下明顯的褶皺,"有膽識!有見識!我劉秀行走河北多時,今日才算遇到真豪杰!"
馮異蹲在一旁烤野兔,聞立刻湊了過來,油乎乎的手在衣襟上隨意抹了抹:"文叔,咱們現(xiàn)在被王郎那廝通緝,正缺人手呢。"說著朝耿m擠擠眼睛,"這小將軍一看就是能打的。"
劉秀沒有立即答話,而是用目光細細描摹著眼前的年輕人。耿m站得筆直,肩背線條如青松般挺拔,眉宇間還帶著幾分未消的怒氣。劉秀注意到他虎口處的老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印記。
"小耿啊,"劉秀突然眨眨眼,嘴角揚起狡黠的弧度,"你爹是上谷太守,手里有兵嗎?"
耿m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是點燃了兩簇火苗:"有!上谷突騎,天下精銳!"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一人雙馬,來去如風,箭無虛發(fā)!"
馮異興奮地搓著手:"那咱們?nèi)ド瞎??正好補充些精兵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