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留步??!"胖縣令在牛背上顛得聲音發(fā)顫,"下官...嘔...準備了...嘔...歌舞表演..."
劉秀一夾馬腹,笑得差點栽下去:"這哪是招撫?分明是餓狼撲食!"
鄧禹回頭射出一支響箭,天空中炸開朵煙花。追兵們立刻勒住韁繩――這是漢軍"再追就格殺"的信號。
胖縣令的牛受驚撂蹶子,把他甩進了路邊的糞堆。眾人正要笑,卻見他從糞堆里舉起竹簡:"劉公...嘔...我的效忠書...嘔...還防水..."
十里外的長亭,劉秀下馬歇腳。馮異清點人數(shù)時,發(fā)現(xiàn)少了王霸。
"在那兒!"銚期指著來路。
只見王霸被十幾個官員圍著,正往他懷里塞禮單。有個機靈的主簿甚至把女兒的生辰八字紋在了王霸的馬屁股上。
劉秀望著邯鄲方向升起的朝陽,突然道:"你們說,這會兒王臨在干嘛?"
此時邯鄲官署內(nèi),王臨正站在案幾上喊話:"排隊!都排隊!劉公的簽名現(xiàn)在開拍,起價十斛米!"說著掏出個印章――仔細看竟是"劉秀"二字倒著刻的。
巨鹿城最好的酒肆里,竇融正給鄧晨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陶盞中打著旋兒。
"鄧兄,"竇融瞇著眼,"你這一會兒往西一會兒回東的,莫不是被邯鄲的舞姬迷了路?"
鄧晨咂摸著酒味:"比舞姬帶勁――是李惲帶著五千人在西邊山坳里等我呢。"
"噗――"竇融一口酒噴出三尺遠,活像個人形噴泉,"多...多少人?"
"五千。"鄧晨伸出巴掌晃了晃,"不過現(xiàn)在都改行種地去了。"
竇融的眼珠子突然開始了高頻率顫抖,活像兩顆失控的骰子。他手里的酒壺傾斜了四十五度,酒水"嘩啦啦"淋濕了鞋面都沒察覺。
"種...種地?"
"啊,"鄧晨夾了粒茴香豆,"李惲那塊地特別肥――畢竟用他本人當?shù)姆柿稀?
竇融的表情瞬間完成了從震驚到困惑再到驚恐的三連跳,最后定格在"我是誰我在哪"的哲學狀態(tài)。
"其實吧,"鄧晨湊近些,"我回來是想讓你請頓更好的酒。"
竇融機械地點頭:"應該的...等等!"他突然反應過來,"憑什么?"
"憑你馬上就要當冀州牧了啊!"鄧晨拍桌大笑。
竇融的臉"唰"地變白,又"唰"地變紅,最后變成醬紫色――完美復刻了川劇變臉絕活。他的右手無意識地摸向自己脖子,仿佛在確認腦袋還在不在。
"鄧兄莫開玩笑..."竇融聲音發(fā)顫,"我這人膽子小,經(jīng)不起..."
"誰開玩笑了?"鄧晨突然正色,"劉秀不日就到巨鹿,到時候你..."
"哐當!"竇融直接從坐榻上滑到了案幾下。
鄧晨把竇融撈出來時,發(fā)現(xiàn)這位老兄已經(jīng)進入了"元神離體"狀態(tài)――眼睛直勾勾盯著房梁,嘴角還掛著迷之微笑。
"竇兄?竇融!"鄧晨在他眼前晃了晃酒盞,"回神了!"
竇融突然抓住鄧晨的手:"鄧兄,我昨晚是不是吃菌子了?"說著掐了自己一把,"疼啊...那怎么開始說胡話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竇融的表情就像走馬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