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他...再作一首。若不能讓我滿意..."劍鞘不知何時已橫在鄧晨膝頭,"就請鄧大哥嘗嘗這'劍如虹'的滋味。"
鄧晨看著近在咫尺的劍鞘,忽然發(fā)現(xiàn)上面細細纏著紅線――白日里分明沒有的。他福至心靈,手指撫過那些紅線,即興吟道:
"紅線暗系劍鞘中,
猶恐相逢是夢中。
今朝得飲白家酒,
從此君王...不早朝。"
最后一句落下,白芷"噗嗤"笑出聲來,劍鞘"啪"地打在他膝蓋上:"好個油嘴滑舌的書生!連唐明皇的典故都敢亂用?"
"白姑娘博學。"鄧晨假裝吃痛揉著膝蓋,身子卻趁機又挨近幾分,"不過我這'君王'可比唐明皇有福氣,畢竟..."
他忽然伸手摘去她發(fā)間不知何時落下的一片花瓣,指尖似有若無地擦過耳垂:"我的楊貴妃會舞劍。"
白芷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她佯裝惱怒去搶花瓣,卻被鄧晨趁機扣住手腕。俏皮問道:“唐明皇是誰?楊貴妃又是誰?”
鄧晨又去搶酒,邊說:“就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喝酒!”
兩人在屋瓦上這一拉扯,酒壺被碰倒,剩余的酒液順著傾斜的瓦片流淌,在月光下匯成一條閃爍的銀河。
"鄧大哥可知..."白芷忽然不再掙扎,任由他握著手腕,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在我們蜀地有個傳說,若兩個人在月下共飲的酒匯成一道線,便是月老在牽紅線了。"
鄧晨望著那道蜿蜒的酒痕,拇指悄悄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搏:"那月老一定很忙――畢竟今晚這壺酒,差不多流了半條天河的量。"
白芷正要反駁,忽然一陣夜風掠過,吹得她衣袂翻飛。鄧晨下意識張開披風將她裹入懷中,等風停時,兩人已經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冷嗎?"鄧晨低聲問,明明自己渾身燥熱得像著了火。
白芷搖搖頭,發(fā)絲掃過他下巴:"鄧大哥的詩...還沒說完呢。"
鄧晨望著懷中人水光瀲滟的眼睛,忽然覺得那些準備好的風花雪月都太輕浮。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用最樸實的語念出最后四句:
"不是騷人愛詠月,
只因卿在月明中。
今宵剩把銀g照,
猶恐相逢是夢逢。"
最后一個字消散在夜風里時,白芷的睫毛已經近得能數(shù)清。她輕輕閉上眼,唇間漏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這次...不算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