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鄭啟的神經(jīng)緊繃著開始未注意,待到察覺到不對勁回頭看去時,才發(fā)現(xiàn)俞箏竟往側(cè)面下山去了。微弱的光亮中已看不到她的身影,只隱約的看見草叢晃動。
鄭啟想要阻止她已經(jīng)來不及,不由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臟話。不得不耍著嘴皮子吸引徐赟輝的注意力,一邊慢慢的往山下挪。
他知道俞箏想干什么,她大概是想來一出出其不意,徐赟輝不會想到她也跟了過來。但撇開她同他之間的力量差距不談,她又受了傷,怎會是徐赟輝的對手。他現(xiàn)在只希望她別那么沖動,就算要動手也要等到合適的時機。
他一路慢慢的往下,時不時的弄出些動靜來。徐赟輝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他,其間里又朝著他開了幾槍。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鄭啟集中了所有注意力,腦子里快速的思索著該怎么對付徐赟輝。據(jù)他的觀察,他們應(yīng)該就只有兩人,但他們手里有槍,是不能硬碰硬的。
這一路趕過來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他靠在巨石后時看向了俞箏離開的方向,她這會兒不知道是到哪兒了,周遭看不到任何異動。
鄭啟現(xiàn)在自身難保,索性也懶得去管,他閉上雅靜緩了緩,觀察了一下山下的地勢,才又緩緩的往下移動。
但這次還沒往下多久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沒有敢再往下。
山下的徐赟輝還在叫囂著,他一動不動的藏在大樹后,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有足夠的時間慢慢耗,但徐赟輝他們并沒有那么多時間。果然,沒過兩分鐘后前邊兒不遠處的巨石后出現(xiàn)了一瘦高的身影,那人啞著聲音開口說道:“出來吧鄭總,我已經(jīng)看見你了?!?
他在吸引著徐赟輝的注意力,徐赟輝又何嘗不是。他引著他下山,讓人埋伏在路上,如果不是他本能的感覺到危險,這會兒恐怕就是另一個結(jié)局了。
鄭啟驚出了一身冷汗來,他的腦子里迅速的想著對策,輕輕的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刀。他現(xiàn)在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等對方上來。
那人不想拖延時間只想著速戰(zhàn)速決,他已確定鄭啟就在附近,見他一直不出聲果然慢慢的往上來,并迅速的鎖定了幾處可以藏人的位置。
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靠近,鄭啟在這會兒反倒是鎮(zhèn)定下來。他知道這樣兒對他來也不算是壞事,逐一的擊破總比一對二勝算要大一些。
他屏息閉眼靠在樹干上,在那人靠近的瞬間握著手中的刀扎了過去。那人是敏銳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迅速的避了過去,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那人本以為鄭啟是同徐赟輝差不多一樣的花架子,并未將他放在眼里只想迅速的解決了人離開,卻沒想到他是一難纏的主,盡管他處處下死手,但都被他避過。他開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
鄭啟卻是知道這人不好對付,這人想要速戰(zhàn)速決,他同樣也一樣。他很清楚,徐赟輝聽到兩人纏斗遲遲的分不出勝負來一定會上來查看,他必須趁著這段時間里將這人解決。否則等徐赟輝上來,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集中所有的精力對付這人,但仍是受了傷。也許是精神高度緊張的緣故,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立即就反擊了回去。
他雖是平常有去練練拳擊,但論實戰(zhàn)并不是這人的對手。開始時兩人還不相上下,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他漸漸的落在了下風。
那人對他是欣賞的,見他已無多少還手之力時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比下面那草包厲害多了,放心吧,我會給你一痛快……”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底下突然傳來了徐赟輝的慘叫聲。他自認勝券在握放松了警惕,下意識的往發(fā)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也就是在這時,鄭啟抓住了這一破綻,頭狠狠的撞向了他,又一拳擊在了這人的頭上。這人就那么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鄭啟渾身劇痛,但卻什么也顧不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去。他知道剛才徐赟輝的慘叫肯定是俞箏對他對手了。
他連滾帶跑的到半山腰就聽見一聲槍聲響起,他的心不由了顫了顫,更是不敢耽擱。他這一路他幾乎是滾著下山的,他到地兒時俞箏被徐赟輝壓在身下,雙手緊緊的捏住她的脖子,她已快要窒息過去。
俞箏下手毫不留情,徐赟輝滿臉是血,整個人陷入癲狂之中,竟然連鄭啟來也未發(fā)覺,一心想要將俞箏置于死地。
鄭啟忍著身體的劇痛狠狠的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上,總算是將俞箏解救了出來。
俞箏已是出氣多進氣少,隔了好會兒才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鄭啟三下兩下將徐赟輝制服,這才看向了不停咳嗽的俞箏,問道:“沒事吧?”
俞箏沒有回答他的話,待到緩了過來,她抓起掉在地上的刀子爬著向徐赟輝,重重的一刀就要往他的胸口處扎去。
徐赟輝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來,鄭啟一把抓住了俞箏的手,罵道:“你瘋了是不是?那么一人渣也值得你搭上你自己?”
俞箏早已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氣息虛弱,手中的刀子掉落在地上,恨恨的瞪大了眼睛,一時卻動彈不得,緩了會兒,才開了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要他死,付出任何都在所不惜?!?
山間一時安靜極了,鄭啟看著一旁時不時的發(fā)出呻吟聲的徐赟輝,說道:“他會死,不用你動手?!?
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不眠之夜,通緝了幾個月的徐赟輝終于被抓到,媒體大肆報道。而鄭啟和俞箏則是救護車送進了急診。
鄭啟雖是多處骨折,但俞箏卻比他更嚴重得多,送到醫(yī)院時已姓名垂危。她的內(nèi)臟出血,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著爬過一座上山并且還傷了徐赟輝。
俞安是深夜到醫(yī)院的,在醫(yī)生的催促下聯(lián)系了她的小叔小嬸,但那倆人聽說俞箏在醫(yī)院竟然直接掛斷了電話。俞安顫抖著手簽了一張又一張的病危通知書,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俞箏平安無事。
手術(shù)一直持續(xù)到天明都未結(jié)束,俞安疲憊麻木的盯著手術(shù)室的大門,連有人在她身邊坐下也未發(fā)現(xiàn)。
直至面前遞來了一杯咖啡,她才遲鈍的側(cè)過頭,見到旁邊兒的事杜明她想擠出笑容但沒有擠出來,叫了一聲杜經(jīng)理,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
這會兒的醫(yī)院還很安靜,她的身影孤零零的。杜明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說道:“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