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俞安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她遲遲的睡不著,她想起趙秘書的話,忍不住的想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事兒都捋上一遍。
她知道一定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她才會有這種沖動。否則她每天已經(jīng)夠累,哪里還有精力去想這些東西?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鄭啟這一晚回到家鄭晏寧已經(jīng)睡下了,他沒有往房間里去看他,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他今晚回來得還算早,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兒,不用問也知道是剛從酒桌上下來。
這時候阿姨還沒有,給他泡了一杯熱茶過來。
他扯扯脖子上的領(lǐng)帶,在阿姨要離開時開了口,讓把護工叫過來。
護工正準備睡了,過來后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鄭先生。
鄭啟點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要出差一個星期?!?
他這話一出護工慌亂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您要走了,小鄭先生他……怎么辦?”
鄭晏寧怕的只有他,只有他在他才不會鬧得很厲害。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鄭啟出了差,他會折騰成什么樣。
他脫口說出了這句話,話說完才意識到有些不妥。果然鄭啟皺起了眉頭來,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問道:“如果事事都需要我,我找你們來干什么?”
語氣已是十分不悅。
護工哪里還敢說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的叫苦,哪里能指望老板會體諒他們這些打工人。
客廳里一時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沒有,氣氛有幾分壓抑,鄭啟好似有些顧慮,隔了一會兒才重新開了口,說道:“我會讓許師傅過來?!鄙陨缘念D了頓,他接著說道:“如果他鬧得厲害,讓許師傅請俞小姐過來?!?
他知道護工是有所顧慮的,又說:“他現(xiàn)在就是只有幾歲智商的小朋友,該有的規(guī)矩要有,不要一味的縱容?!?
他說完后不等護工說話,便擺手讓人下去。手撐著額頭在沙發(fā)上靠著,許久之后才上了樓。
鄭啟在第二天一早就出了差,他一走別墅這邊就如臨大敵,一向樂觀的老許也樂觀不起來,幸而還有俞安這一救命稻草。
他不想再像上次一樣臨時急匆匆的將人叫過來,提前便給俞安打了電話,告知鄭啟出差的事兒,如果鄭晏寧又鬧還要請俞安過來一下。
有了上次的那倆客戶,俞安更是不好拒絕,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照顧?quán)嶊虒幘湍芎炏潞贤喼辈灰p松。而且鄭啟出差了她也沒有顧慮。
她十分沒骨氣的應(yīng)了下來。
老許不由松了口氣兒,連連向她道謝。
俞安趕緊讓他別客氣,掛了電話后不由苦笑,不知道是誰該向誰道謝。
她做好隨時去別墅那邊的準備,但老許并沒有給她打電話,一直到第三天晚上他才打來電話。
彼時俞安才剛加完班正準備回家,接到他的電話便開車去了別墅那邊。
鄭晏寧一開始并沒有發(fā)現(xiàn)鄭啟不在,讓干什么都老老實實的,一連兩天沒見人后他就鬧了起來,不肯吃飯也不肯睡覺,折騰了半晚上。
俞安過來后他已經(jīng)鬧得筋疲力竭了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他看起來像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雖是配合著吃飯洗澡但整個人看起來沒什么精神。俞安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要不要給……鄭總打電話?”
她這話一出鄭晏寧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懵懂而天真的看著她。
他這樣兒看起來很是別扭,俞安別開就視線,本是想用自己的手機給鄭啟發(fā)電機的,又怕人多想,只得找來老許,告訴他鄭晏寧想給鄭啟打電話。
老許當(dāng)然不會不答應(yīng),說是要先問鄭啟有沒有空,然后拿出手機撥了鄭啟的電話。
打電話時俞安悄悄的走了出去,站到了走廊盡頭的窗邊看著外邊兒不知道在想什么。
鄭啟出差的這幾天里,俞安時不時的都來別墅這邊,同鄭晏寧也越來越熟。
鄭晏寧像是一小孩兒似的,對什么事兒都好奇。俞安很有耐心的講給他聽,又覺得這樣的相處怪別扭。
可不,將一成年男人當(dāng)成小孩兒對待,怎么都是一件別扭的事。
俞安挺矛盾,在來了別墅幾次后又暗暗的唾棄自己,暗嘲自己為了能多簽合同不擇手段。果然沒有人能夠抗拒得了捷徑。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對俞安來說變得無比漫長,得知鄭啟即將回來她不由得松了口氣兒。
像是為了避嫌,鄭啟回來的那一晚俞安沒有再過去,提前告訴老許她要加班到很晚。
她有自己的工作,老俞倒也理解。
事實上她沒有過去鄭啟也沒有回別墅那邊,他才剛下飛機就赴了一飯局。
公司即將接受以前那項目的事兒已經(jīng)傳開,董事會那一群人哪里坐得住,他出差的這幾天沒少給他打電話,他一一的打發(fā)了。
今兒見的這位一直保持著中立,以前是他父親的得力干將。他倒也不繞彎子,開口便說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約你出來是什么事,大都很關(guān)心那項目的事兒,所以讓我來問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幾天那些人給鄭啟打電話都被他給搪塞了過去,心里越發(fā)沒底,所以就推了他出來問清楚。
他平常話不多也很少說什么鄭啟倒也給面子,他直接了當(dāng)?shù)某姓J:“傳是真的?!?
這位其實已經(jīng)猜到,哪里會有空穴來風(fēng)的事兒。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擔(dān)憂來,說道:“那些傳你聽說了嗎?”
鄭啟當(dāng)然是聽說了的,他沒有告訴那位徐家接手時他使了手段,說道:“我不信那些?!彼灿幸庹埲藥г挼囊馑迹f了自己對那邊的規(guī)劃以及未來的利潤等等。
他太清楚從來都是利益動人心這道理,這位聽后沉默了下來,最后嘆了口氣,說道:“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但我代表的只有我自己?!鄙陨缘念D了頓,他接著說道:“我會回去同他們溝通,但你要知道,這事一定會有人反對,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鄭啟自是早做好了準備,也并不怕那群老家伙,聽到這話向人道了謝。
兩人光談公事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兒鄭啟倒了酒,敬了人一杯。
幾杯酒下肚后這位看向了他,嘆了口氣,問道:“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鄭晏寧出事后公司里另一派的人看似安靜了下來,但底下卻是暗潮洶涌他現(xiàn)在的處境不比之前好。
鄭啟淡淡的笑笑,說道:“順其自然?!?
他臉上神情翻淡然,像是并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