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這會兒陸陸續(xù)續(xù)的上了菜,俞安胃不舒服沒什么胃口,吃得很慢。
唐佳宜看了她一眼,忽然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俞安一怔,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問起這事兒來,她點點頭,說道:“當(dāng)然記得?!?
非但記得,印象還挺深刻的。大冷天的她衣著暴露少得可憐,她一度以為她是酒吧里的陪酒女郎。
“我也還記得?!碧萍岩祟D了頓,漫不經(jīng)心的又說道:“我記得那時候你在做幾份兼職是吧?”
俞安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沉默一下輕輕的說道:“做幾份兼職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我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唐佳宜聽到她這話并不驚訝,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來,說道:“你自己不后悔就好?!鄙陨缘念D了頓,她又接著說道:“要當(dāng)女表子又要立貞節(jié)牌坊,哪有這種好事?”
她似是知道俞安要說什么,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你覺得你現(xiàn)在的升職同他就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嗎?”
她滿臉的諷刺。
俞安一時啞口無,她能否認(rèn)嗎?不能。就像這次進(jìn)項目組,有的是人擠破腦袋的想進(jìn),如果不是鄭啟提起,又哪里輪得到她?
一直到吃完飯回到公司,俞安都是心神恍惚的。唐佳宜說的雖然也許是事實,但她的心里還是覺得屈辱。她自問問心無愧,也比別人更加努力,但她很清楚,她的能力并不像石敏那么突出,別人給了機會,她就算是做了多少努力付出多少,也仍同人脫不了關(guān)系,無論任何人看來,看到的都不是她的付出,甚至無人會在意她的付出。
她越想越是泄氣,更是提不起精神來。但下午要去見客戶,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杜明同雷厲風(fēng)行的石敏不一樣,他同客戶談事兒是不疾不徐的,他的口才了得,將客戶哄得眉開眼笑,自然而然也成了。
下午見客戶自是很順利,氣氛一直很好,談完事兒已經(jīng)接近下班,于是自然而然的一起吃飯。
一行人在換地兒時杜明走在俞安旁邊,突然開口問道:“今兒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怎么感覺你有點兒不在狀態(tài)。”
俞安趕緊的說了沒有。
杜明沒說什么,只讓她待會兒喝不了酒就少喝點兒,別逞能。
晚些時候俞安終于知道杜明為什么要提那么一句了,客戶豪爽得很,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杜明對她倒是頗為照顧,替她擋了不少酒。繞是這樣,到最后結(jié)束時她仍舊喝得吐了兩次,全靠毅力撐著才沒倒下,她甚至記不起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痛欲裂,她胡亂的洗漱后急匆匆趕去公司,她算是組里到得比較早的。杜明昨兒也喝了不少酒,但他今兒完全看不出什么來,見著她就笑著打招呼,問道:“早,昨兒的酒喝得不少,沒事吧?”
俞安胃里難受得很,卻也只能說沒事。很快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連幾天的時間都在忙,這天她到茶水間去沖了咖啡,正打算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干活兒時就見鄭晏寧從外邊兒走了進(jìn)來。
俞安才剛坐下,見著他馬上站了起來,十分客氣的叫了一聲小鄭總。
鄭晏寧擺擺手讓她別客氣,笑著問道:“在休息嗎?”
俞安應(yīng)了一句是,客氣的問道:“您是過來找杜經(jīng)理的嗎?他剛剛出去了,應(yīng)該要等會兒才回來?!?
她的本意是告訴這人杜明不在,但鄭晏寧像是并不在意,唔了一聲,說:“沒事我不急,就在這兒等他?!?
俞安該有的眼色是有的,馬上便起身給他也倒了一杯咖啡。
鄭晏寧便同她閑聊了起來,問了項目的進(jìn)展,又問了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兒。他問的事兒都不是什么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俞安都很認(rèn)真的回答了。
鄭晏寧語氣熟稔,但她卻是保持著客氣和疏離。她盼著有同事進(jìn)來,但不知道是同事們看到了鄭晏寧過來還是怎么的,竟沒有人往茶水間來。
俞安只得繼續(xù)硬著頭皮的應(yīng)付。
以往鄭晏寧同她談話都是挺隨意的,但今兒盡管看起來同以前沒什么不同,但不自覺間還是帶了幾分探究。
俞安只當(dāng)沒察覺到,仍舊像往常一樣回答。
待到杜明回來時她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兒,人才剛到茶水間門口她就已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杜經(jīng)理您回來了,小鄭總已經(jīng)等了您有一會了?!?
杜明點點頭,笑著同鄭晏寧打了招呼,然后又讓俞安給他倒了一杯咖啡。
俞安趕緊的起身去給他倒咖啡,然后趁著這兩人說話時悄無聲息的退出了茶水間。
鄭晏寧過來找杜明不知道什么事兒,兩人很快就往杜明的辦公室,過了十幾分鐘杜明才親自把人給送了出來。
待到人離開,杜明便到俞安的位置上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她去他辦公室。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杜明的辦公室,他簡單的讓俞安坐,然后問道:“他都同你說什么了?”
他口中的他指的當(dāng)然是鄭晏寧。他這次回來表面上無波無瀾,但杜明這兒仍舊是防著他的。
俞安將鄭晏寧剛才的問題都重新說了一遍,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就怕自己會說錯什么。好在杜明聽完后臉上神色未有任何變化,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咱們這位小鄭總你是知道的,凡事自己多長個心眼沒錯?他這人……”
他同老劉一樣,對鄭晏寧都是有所防備,卻又沒說出來,笑了笑便打發(fā)了俞安,讓她自己領(lǐng)會。
俞安很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那天鄭啟的問話來。她那時候覺得屈辱沒去細(xì)想,現(xiàn)在才想起,他為什么會那么問,是不是有人說了什么?
但答案似乎已不那么重要,至少她已知道在他那兒自己到底算什么。
下午要下班時鄭晏寧竟然又來這邊晃了一圈,他先是去杜明的辦公室轉(zhuǎn)了一圈,出來后走到俞安這邊,笑著問道::“幾點下班?”
他邊說著邊抬腕看了看時間。
俞安沒由來的有些緊張,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客客氣氣的說道:“今晚恐怕得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