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冰箱里只有一包方便面和兩顆雞蛋，康荏苒給他做了一碗雞蛋方便面。

端到趙義面前的時候，她說，“要是有點兒菠菜和火腿腸就好了。將就吃吧?！?

趙義合著雙眼，不領(lǐng)康荏苒的情。

“你說說你，這是在干什么？你女朋友死了，我爸爸不也死了嗎？你做這個樣子給我看，我做給誰看？姬紅顏她又有什么錯？她錯失愛人，一個人帶著個孩子，本來就不容易，你還要給她并不完美的人生，繼續(xù)增加那么大的瑕疵。”康荏苒紅著眼睛說到，“我爸當(dāng)時不知道你后來會受那么多罪，他能主動跳樓，你就知道他多懊悔這件事兒了。如果他知道，他絕對不會那么做，姬紅顏也是?！?

這句話，一下說到了趙義的心里。

尤其，剛才康荏苒用了“受罪”兩個字。

他覺得康荏苒不是在看他的笑話，而是真的共情他。

這幾天，他反思了很多。

本來警察把他帶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外強中干。

那天女朋友楊柳的話，讓他破了大防。

所以，他報仇終究是報了一場空仇，不是么？

他突然覺得，人生好沒有意義！

現(xiàn)在，康荏苒的話又點醒了他，他這么做，就是因為自己心里過意不去，因為他沒有攔住楊柳跳樓，所以把所有錯都歸結(jié)到了康松華身上。

他忽然蜷縮著身子在沙發(fā)上哭起來。

他那么高的人，這個樣子，很像是一只無助的大蝦。

康荏苒哽咽著說到，“你那么好的手藝，那么大好的人生，你不干，非要走而挺險?！?

“對不起，對不起~~”趙義突然拿沙發(fā)墊子蓋在自己的臉上，哽咽地說到。

康荏苒也突然哭了出來。

爸爸過世了那么久，她一直強撐著一口氣。

如今罪魁禍?zhǔn)壮姓J錯誤了，她竟然忽然不怪他了。

每個人都可憐人！

她覺得自己挺不爭氣的。

兩個人都各自哭了好久。

“你有事嗎？如果沒事能再給我唱出戲嗎？”康荏苒抽著鼻子說到。

“唱什么？”趙義嗓子沙啞，他哭了一場，心里也放下了。

“你和你老師合作最拿手的是哪出戲？”

“都拿手。”

康荏苒：……。

他還真是個天才。

她給沈煜發(fā)了條微信：沈總，您想聽什么戲？

喲，聽什么戲我還能點？你得燒紙問趙義吧？太麻煩了，他們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吧。

沈煜的口氣挺陰陽怪氣的。

他一直都以為趙義不在人世了。

也好，這樣給他的刺激才能更大。

康荏苒：您安排時間。

得了吧您呢，我還敢安排他的時間？他的時間不都得閻王爺安排嗎？

明天下午六點行嗎？在你家后院的小劇場。

行。沈煜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

“你選吧，這次你不是唱給我聽，是唱給另外一個男人聽。”康荏苒又對趙義說到。

趙義眼神空洞，有些無所謂的神情，“無所謂?！?

“他不是貪圖你的男色，他之所以想看，是因為他很愛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以前很愛看你和姬紅顏的戲?！笨弟筌劭粗崽稍谏嘲l(fā)上他說到。

“約吧！”趙義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之后，康荏苒又去了郭秉年的店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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