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康荏苒在家做好飯等他,可是他一晚上都沒回來。
那天晚上她猜他又去找舒然了,心里翻涌了一晚上,撕了一晚上的紙,撕得滿地都是。
第二天早晨,她沒收拾就去逛街了。
等回到家,他已經回來了。
他坐在沙發(fā)上抽煙,目光盯著她撕得那堆紙。
“去把紙收拾了。”他慢吞吞地說到,聲音中有傲然,有居高臨下的俯視和上位者不動聲色的命令。
他出去了一晚上,半個字都不跟她解釋,更不用說買衣服、買包的安慰,只有冷冰冰的命令。
“我不收拾!”原本等著安慰的康荏苒沒有得到想要的,反而被火上澆油,她自然委屈又氣憤,眼淚涌滿了眼眶,這次她沒道歉,直接回了房間。
既然有潔癖的人是他,他為什么不收拾?
到了晚上,他去了她的那個房間,把康荏苒壓在了身下。
“別鬧!”他聲音沙啞地說到。
他總是以為她在鬧。
康荏苒狠命地捶打他的胸膛,表達自己的不滿,賭氣地想推開他,可他根本不說話,開始啃吻她的脖頸。
那晚,他一句話都沒再說,特別狠。
所以,康荏苒一直就覺得,自己是他的保姆,他的發(fā)泄工具。
在他眼里,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不需要情緒價值,不需要情感安慰……
婚姻由無數(shù)個不滿積攢而成,舒然回國只是導火索。
康荏苒越想越氣。
果然往事不能再提。
今天,她來這里找他,簡直是多此一舉。
她讓服務員來把紙巾收拾了。
“殺人這事兒,她能干出來?”陸士安似乎難以置信。
“當然?!笨弟筌壅f話的態(tài)度有些敷衍。
“可我不信。她那么柔弱一女子,能干出來這事兒?即使是,我也得跟她在一起,我的肝是她捐的。鎖死了?!标懯堪步裉炷匦那楹芎?,“我都打算跟她結婚了。”
康荏苒吃飯的手定了定。
之后,她信誓旦旦地說到,“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該做的做到了,你繼續(xù)選擇死我不攔你?!?
“康荏苒,你嘴挺毒的知道嗎?”他有些不高興了。
“你也不想有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康荏苒有些生氣地說到。
康荏苒看得出來,他根本不當回事。
她簡直咸吃蘿卜淡操心。
她已經在收拾包,準備走人了,想起以前的事兒,她就來氣,根本不可能和他心平氣和地吃飯,如今她好心被當作驢肝肺,更不想自討沒趣了。
“要走?”
“是。你等著吧!”康荏苒一副急著要走的樣子。
“等什么?”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康荏苒沒有繼續(xù)和他說話的耐心了。
她飛快地走出餐廳。
她走后,陸士安心情莫名地挺好。
*
下午,周葳蕤接到了康荏苒的電話。
康荏苒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聽起來很難受,“葳蕤,你現(xiàn)在方便嗎?如果方便能給我把那片免疫抑制藥送來嗎?我現(xiàn)在在郊區(qū)收包,屋漏偏逢連夜雨,我今天開的是孟旭白送我的那輛寶馬,我新手,不懂行,車沒油了也不知道,手機也沒電了,偏偏我今天還忘了帶藥……”
康荏苒哭出來了,“醫(yī)生說,不讓我減少藥量,如果不吃,可能會危及生命,我現(xiàn)在感覺我肝好難受,仿佛一直在收縮。這條路很偏,連個人都沒有,我想找個人給我加油也找不到?!?
周葳蕤聽了,心忽然緊張起來,并不是擔心的緊張,而是,興奮的緊張。
“你怎么不打120???”周葳蕤問到。
“我如果昏迷了,醫(yī)生會打家屬電話,我不敢讓我媽知道我捐了肝,怕她擔心。我更信任你?!笨弟筌壅f話的動靜越來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