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則一下子緩過勁兒來,“???沒事?!?
頓了頓,他說,“只是突然想起,我跟我爸在這里見了最后一面?!?
謝疏風后來興風作浪,惹了許多禍事,也活了很久。
可父子倆再沒見過。
說完謝應則笑了笑,“那天我沒給他一個眼神,如今想想,著實是有點后悔?!?
他并不掩飾自己的遺憾,“父子一場,沒有很好的結(jié)局,最后一面起碼也應該好好的說句話?!?
可他那時站隊謝長宴,對謝疏風有埋怨,所以當天也帶了點故意的成分,忽略他的存在。
謝疏風一向自傲,被兒子這樣駁了面子,料想他會很生氣。
曾有一段時間,他是有些得意的。
只是如今再想起,突然又很不是滋味。
夏時在謝應則胳膊上拍了拍,“過去沒有辦法更改,就只能放下,想太多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謝應則笑了,“我知道的。”
謝長宴在佛龕前跪拜完退出來,“走吧?!?
再往后邊轉(zhuǎn)就是倉庫,謝疏風和謝雄的骨灰已經(jīng)全都撤走了,倉庫擺放的是撤下來的家具。
一大圈兒兜完,又回到前院兒。
正好請的花匠來了,先要過來調(diào)整土質(zhì)。
謝長宴迎過去,夏時則轉(zhuǎn)身摸出手機,是電話響了。
號碼不算陌生,只是沒有備注,她知道對方是誰。
接了電話,那邊公事公辦,還是說曹桂芬想要見她。
對方帶了點勸說的意思,想讓她過去見一見。
估計夏令離開時疏通了關(guān)系,所以這人話里話外的明顯有些偏袒曹桂芬。
夏時并不在意,猶豫了幾秒,也就同意了下來。
她和曹桂芬最后一次見面,印象里是夏友邦死后公布他的遺囑,當天在律師事務所,她縮手縮腳,幾乎都不敢正眼看自己。
可即便那樣,想起曾經(jīng)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也依然不解氣。
倒是挺想看看她如今淪落到何種地步了。
……
搬家的時間定在凌晨,兩個小孩都睡了。
夏時抱著恩恩上車的時候忍不住嘟囔,“怎么還定在這個時候,真折騰?!?
謝應則抱著謝承安上自己的車,小家伙放上去,他將車門輕輕關(guān)上,忍不住說,“老宅那邊出過事兒,大師說這個時辰過去,能解煞?!?
說完他自己都笑了,“我哥是去寺院找?guī)煾杆愕模刹皇悄切┗H说睦系朗??!?
夏時等著趙姨和瞿嫂過來,才上車,謝長宴還沒出來,她就壓著聲音,“你哥以前也信這些嗎?”
“當然不信?!敝x應則站在車邊,手搭在車門上,“這不是有你們了,心里有了記掛,也就有了忌諱,無論真假,總是想要圖個吉利的?!?
夏時轉(zhuǎn)頭看向客廳,想起另一件事,“老宅那邊有間房,門是鎖著的,在三樓,你知不知道里邊是什么?”
謝應則表情一怔,然后說,“啊,有嗎?我不知道啊。”
他說,“我回去也沒注意看?!?
夏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你們兄弟倆在玩什么?”
謝應則撒謊撒的太低級,打眼就能看出來。
謝長宴這時出來,話題也就停了。
東西都弄好,三輛車依次開出去,回了老宅。
這邊傭人都還沒睡,在門口候著。
車子一開回來,鞭炮開始噼里啪啦。
小施恩在瞿嫂懷里,一下子就醒了,瞪著眼睛扒著車窗往外看。
她像是被嚇了一跳,手指著外邊,“炮?!?
瞿嫂親了親她,“你都沒見過放炮,這都認得?”
小施恩表現(xiàn)出震驚的樣子,“嚇。”
然后她又說,“哥哥?!?
“你哥哥不害怕。”瞿嫂拍著她,“放心吧,你哥哥比你膽子大多了?!?
車子開進停車場,有傭人過來幫忙提東西。
大多都是生面孔,也有幾個是熟人,笑呵呵的跟夏時打招呼。
一打眼兒看去,都是之前對夏時態(tài)度還不錯的,這次才招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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