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帝,他不怕你愛財,不怕你愛官,不怕你愛美女,只要你有所求,他才能有所賞賜,才能將你為他所用。相反,你若是一個無欲無求品德高尚到可以當(dāng)圣人的地步,他拿什么來控制你?
既然控制不住你,他又怎么敢用你?
翻一翻歷史你就會知道,皇帝都是喜歡奸佞的,反倒對那些清正廉潔的清官不太感冒,就是這個道理……
房玄齡愕然無語。
自己這個兒子當(dāng)真是妖孽啊,小小年紀(jì)居然能悟出這等官場之上最高等級的心術(shù)?
房玄齡嘖嘖嘴,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沒有什么可教給兒子的了,最后問道:“你將從海盜那里繳獲來的財貨運(yùn)回長安,可是要分配給那些當(dāng)初派遣了家將部曲的貴戚世家?”
房俊點(diǎn)頭道:“不錯,要而有信嘛?!?
房玄齡搖頭道:“此事不妥。現(xiàn)在各路藩王已然盡數(shù)回京,不出所料爭儲之事只怕又會暗起波瀾,那些派遣家將部曲的世家勛貴皆是與太子親厚之輩,你這樣做,豈不是讓外人以為是幫助太子籠絡(luò)人心?吾等身為臣子,對于儲位之爭最明智的做法便是置身事外,眼里、心中只有陛下,陛下說什么就是什么,否則很易站錯陣營,得不償失。而且現(xiàn)在儲君的名分已然定下,吾等身為臣子,自當(dāng)遵從王命。”
這確實(shí)是忠告之――不管誰爭儲,咱都一邊站著看就好,既然皇帝已然定下儲君之名分,那么咱就站在太子一邊,卻不可無限度的表達(dá)支持!
房俊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一直以來都在儲位之爭上態(tài)度鮮明――皇帝你立誰是太子,那誰就是太子,你若是不立,那就是沒有太子,咱一視同仁!
房俊便笑道:“父親誤會了,其實(shí)兒臣是打算將太子殿下的那一份捐贈給陛下以充作未來東征的軍費(fèi)……”
房玄齡何許人也?
腦中只是稍稍轉(zhuǎn)了個彎,便恍然大悟,忍不住大拇指一翹:“反間計??!若是太子異日當(dāng)真能夠君臨天下,應(yīng)當(dāng)記你一功!”
房俊眨眨眼:“咱這可不是為了太子殿下,是為了讓陛下心中舒坦……”
父子兩個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房玄齡老懷大慰,自己致仕之后,房家也會有人能頂門立戶,如何不喜?
老房大手一揮:“開飯!”
*****
房府后宅。
高陽公主叉著腰兒,一雙美眸忿忿的瞪著容光煥發(fā)嬌艷欲滴的武媚娘。
“好啊,本宮讓你去接二郎,你可倒好,居然偷吃了?不對勁啊,二郎回來便被老爺叫道中堂里去說話,你哪里來的功夫偷吃?哎呀,難道是馬車上……”
高陽公主瞪大了一雙美眸,不可思議道:“武媚娘,你膽子可真大,在馬車上就……那啥了?”
武媚娘羞不可抑,差點(diǎn)想從地上找條縫鉆進(jìn)去不出來……
垂著頭看著腳尖,不說話。
說什么呢?
怎么說都是偷吃了啊……
高陽公主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不忿武媚娘居然“奉旨偷吃”,我才是正室大婦好不好,這種事情哪怕輪著來也得是先輪到我吧?
小美女新婚燕爾正食髓知味的時候,男人忽然離家,如何能不度日如年心癢難撓?現(xiàn)在好了,男人終于回來了,可自己還沒親親我我的恩愛一番,便被小妾給偷吃了……
高陽公主不知說什么好,罵人的話她也不會,只是翻來覆去的說著:“恬不知恥,水性楊花!你個騷蹄子見到男人就犯花癡了是吧?”
武媚娘眼珠兒轉(zhuǎn)轉(zhuǎn),小聲說道:“大不了……今晚妾身將郎君都讓給殿下就是了。”
高陽公主哼了一聲:“本宮是大婦,還要你讓?”
說完,上上下下瞄了武媚娘一眼,心中有了懲罰的法子。
公主殿下說道:“你不是饞得慌么?那今夜你就侍寢吧,侍候本宮跟駙馬!”
武媚娘頓時苦了臉,她懂高陽公主的意思,讓自己看得著吃不著……太狠毒了,那不是折磨人嗎?
不過論起智商來,武媚娘的確能夠碾壓高陽公主,心念一轉(zhuǎn),便故作委屈的說道:“依從殿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