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依舊在呼嘯著前行,背后的世界卻已經(jīng)殘破不堪。吳痕見識過黑神跡死劍真正的威力。當(dāng)時(shí)可是連綿了不知多少度界,這一次僅僅是碾落在一片小小的邪壤,和首次降臨已經(jīng)是極其克制了。不知為何,吳痕望著自己右手那極其張揚(yáng)的黑神跡物質(zhì),腦海里卻響起了蘇梨之前與烏宰的對話?!盎膲m中真正強(qiáng)大的存在都隱于幕后!”也就是說,自己之前無法呼喚小義,是它正在等待,等待這片邪壤真正的主宰顯現(xiàn)!自以為可以在凡人面前顯圣的烏宰萬萬想不到,他認(rèn)為的螻蟲背后,還有一座神跡存在,這位神跡大人才是黃雀!“小痕……”蘇梨已經(jīng)有些不認(rèn)識吳痕了。她甚至懷疑是某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對自己的小侄進(jìn)行了奪舍??裳矍暗膮呛?,讓蘇梨依舊可以感受到那份熟悉與真切。很快,蘇梨內(nèi)心終究被劫后余生的喜悅給沖擊的只留下誠摯與單純,她一把摟住了吳痕,喜悅的淚水涌出眼眶,沾滿了臉頰!感受這份緊實(shí)無比的擁抱,感受著柔軟而有溫度的嬌軀,吳痕這才從那種縹緲之感中恢復(fù),也不由自主的摟緊了這位生死與共的女人……突然,火車駛?cè)肓松矫}中的隧道。周圍一下子變得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兩個(gè)人沒有了一丁點(diǎn)恐懼,緊緊相擁,感受著呼吸,感受著溫度,感受著彼此的真摯與喜悅?;膲m浩渺又如何,前行之路漫漫又如何,有這份信念支撐足矣?!矫}隧道很長很長,火車在里面行駛時(shí),遠(yuǎn)比預(yù)估的要久。圣父已沉睡了。楊沁畢竟年輕,睡的久,能不能醒過來難說。吳痕和蘇梨疲倦又滿足的靠在一起?!安恍菹??你的那股力量應(yīng)該透支了你的所有,你的靈魂,你的棲體都已經(jīng)處在負(fù)荷狀態(tài),還是好好歇息?!碧K梨很擔(dān)心吳痕的身體。她看得出來,吳痕體內(nèi)神秘的力量過于強(qiáng)大了,是吳痕無法自主掌控的。他們還需要很長時(shí)間的磨合?!熬褪沁€不想睡……”吳痕其實(shí)精神也是處在疲憊與亢奮的矛盾狀態(tài)。“我犒勞犒勞你?”蘇梨畢竟是成熟的女人,聽得懂大男孩的小暗示?!拔疑眢w沒什么力氣了。”吳痕說道?!澳闾芍秃谩!薄八粇”吳痕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以前,吳痕總聽一些有閱歷的男人說,女人還是有一定歲月沉淀才更有魅力,讀書時(shí)期吳痕不以為然,覺得學(xué)校里的那種清純少女才是最令人著迷的……現(xiàn)在,吳痕舉全身贊成!……黑漆漆一片。楊沁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不再是恐怖的邪壤。她內(nèi)心反而莫名的激動,難不成是自己做了一場荒唐至極的夢。自己還在舒適的房間里,平日里他也是關(guān)燈黑漆漆睡覺的?!班舿哦~”漸漸的,一旁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音,也有好聽悅耳的鼻嚀,尤其是那位女子的聲線,讓她一個(gè)女孩子都聽了都全身發(fā)燙……楊沁不知道旁邊的人在做什么……精神恍惚的她也不敢吱聲?;秀敝秀敝?,她又昏睡了過去。…………火車穿過了山脈。前方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更遠(yuǎn)處則是一道道重重疊疊的山影。蘇梨立在了火車車頭上,她那雙琥珀之瞳正凝望著這片大地。良久,蘇梨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里應(yīng)該是一片無主原野了,在上面行走的話,不至于迷失太快?!斑褈~~~”火車的能量終于消耗光了,盡管前方依舊有鐵路,蘇梨知道前面的路要靠雙腿行走?!疤K姐姐,吳痕還沒醒嗎,他會不會已經(jīng)回到家園了?”楊沁忍不住詢問道。吳痕已經(jīng)昏睡很久了。而且一副怎么都叫不醒的樣子。“他還在,只是太累了。”蘇梨淡淡說道。“哦,那的確……”楊沁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漫漫長夜,總是響起的怪怪聲音。火車緩慢的在軌道上停了下來,蘇梨卻沒有打算下車,只是坐在那靜靜等待。楊沁也沒有什么發(fā)權(quán),只好不停的詢問關(guān)于荒塵的事情。而且,她也希望自己有一定自保能力?!澳闳グ盐覀兺閭兊臇|西收集起來,會對你有用的?!碧K梨說道。楊沁一聽,想到安全屋里可能剩下的都是殘肢斷臂,臉都發(fā)白了!“我……我不敢?!睏钋哒f道?!澳銜?xí)慣的。”蘇梨也不多說,想不想活命,全看楊沁自己。楊沁做了很長時(shí)間的思想斗爭。終于,她還是朝著安全屋的方向走去。她還是想活,還是想回家。蘇梨也告訴了她,即便這里看上去沒有被侵染,但不代表這里沒有危險(xiǎn)的生物?!八麄冇凶鲇涗浀模嗫匆豢幢咀永飳懙?,遇到他們記下來的物種,你至少知道怎么面對。”蘇梨說道?!昂??!睏钋唿c(diǎn)了點(diǎn)頭。楊沁離開后。睡得正濃的吳痕突然一個(gè)翻身,將腦袋枕在了蘇梨的大腿上。蘇梨差點(diǎn)以為這家伙又有活力了,見他只是睡著了下意識的找尋熟悉感,于是也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吳痕的臉龐……不知為何,蘇梨柔情似水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不舍,像是在和吳痕道別一般,她緩緩俯下身子,親吻了一下吳痕的額頭。小心翼翼的將吳痕腦袋放在柔軟的包裹上,蘇梨起了身,并朝著火車外的那片清林走去。清林樹木古老而高大,純凈的陽光透過細(xì)長的葉片斑駁的灑落下來,灑落在了蘇梨的柔美修長的身姿上……盡管衣裳臟舊,蘇梨體態(tài)仍舊絕佳,彰顯出來的氣質(zhì)宛如是一位落魄綠野的精靈,少了一份之前的英氣,多了一份高貴優(yōu)雅?!澳忝允Я恕!边@時(shí),林子上空傳來了一個(gè)聲音。蘇梨沒有抬頭,只是靜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某種審判?!拔覜]有迷失?!碧K梨平靜的回答道。“你已經(jīng)迷失成了一介凡胎,執(zhí)迷在與下種人類的情感中,甚至差點(diǎn)為了這樣的下種人類破除了你的魂真,你的行走失敗透頂,你的精神墮落至極,作為神度子民,你已經(jīng)徹底迷失了,我們將帶你回去,重新洗禮。”林子上空,那帶有審判語氣的聲音說道。“我可以接受重新洗禮,但我有一個(gè)請?jiān)浮!碧K梨說道?!澳阏f?!薄罢堎n女媧神樹一些甘霖,讓她不會過快枯竭?!薄八麄兇嫱雠c我們無關(guān)?!边@時(shí),林子上空那個(gè)聲音迅猛的降了下來。那是一名男子,全身被金燦燦的鱗鎧覆蓋著,那些金鱗與他的皮膚近乎完美的貼合,既有著神話金龍化人的尊貴與俊美,又透出一股未來時(shí)空的超凡與玄妙。他的背后也有著一對玄機(jī)武翼,呈齒羽形狀。當(dāng)他優(yōu)雅的收攏在他身后時(shí),更襯托出了男子的神威氣魄!“我……真的迷失了嗎?”蘇梨看到男子的熠熠神輝后,不由喃喃自語?!笆堑?,你迷失了,你該慶幸自己是神度子民,換做是女媧神樹可憐著的那些下種人,你已滅亡?!苯瘅[男子說道。蘇梨回頭看了一眼林子外的方向。不管怎么說,自己也將他帶到了靠近女媧神樹的地方。而且,目睹了黑色神跡,蘇梨也終于不用擔(dān)心還如同浮游的他會在荒塵中被過于強(qiáng)大的存在泯滅……是該離開了。自己的能力在越來越薄弱。哪怕自甘跌落與迷失,留在他身邊也會是個(gè)累贅?!斑€會再見的?!碧K梨深吸了一口氣,最后選擇了放松自己。陽光落在了蘇梨妙曼的身軀上。她身子在光塵中慢慢的化開,化成了無數(shù)斑駁的花蝶?;ǖ溃扇说妮喞鑴映闪艘豢|縷花瓣云煙。隨著花落蝶散,那倩麗身影也隨之消散…………不知過了多久。火車車廂內(nèi),某個(gè)人才悠悠醒來。吳痕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身體,感覺到身體傳來一陣暢快淋漓之感后,這才有滋有味的起了身。“咦,怎么還是你?”吳痕一眼看到了楊沁,臉上的表情多了一絲怪異。真晦氣,起床一睜眼,看到的居然不是美美的小姑?!拔摇铱吹揭粋€(gè)天神一樣的男人,把……把你小姑帶走了!”楊沁呆呆的站在軌道與林子之間,滿臉震驚的說道。“啥???”吳痕大驚。“真的!”楊沁說道。吳痕立刻跑向了樹林。可樹林空空如也,哪里還有蘇梨的身影。小姑……難不成是仙姑??啊啊啊?。?!仙子姑姑你別回天庭?。。『竺娴穆愤€那么長,沒你在,痕寶怎么走?????“滋滋~~”這時(shí),吳痕的右臂傳來了被電的酥麻感,仿佛有個(gè)家伙在提醒吳痕。哎,小義大爹,我這么難過的時(shí)候,你就別鬧了。你和小姑,提供的情緒價(jià)值不一樣!“有看清那個(gè)東西的臉嗎?”吳痕詢問楊沁道?!皼]有,只看到了翅膀,是那種……”楊沁形容了一下自己所看到的。吳痕一聽,眼神也變了。那個(gè)翅膀的形狀……和遮蔽太陽的東西很相似!還有高手??可就算還有高手,也不妨礙吳痕罵上一句,狗日的!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