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尹松潘筠抱著一盒銀票和一個劍匣回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讓所有看見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好事發(fā)生。薛華見她笑得這么燦爛,不由問道:“潘師妹為何如此高興?”財不露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潘筠笑瞇瞇的道:“天氣這么好,光是走在路上就很高興了呀?!毖θA默默抬頭看向陰沉沉的天空,沉默了一會兒后道:“這樣……是天氣好?”潘筠也抬頭看了一下天,堅持道:“多好啊,不曬不冷,涼風(fēng)習(xí)習(xí),實在是出門的好天氣啊?!毖θA:“師妹的喜好還真是獨特,罷了,你說是就是吧。”潘筠沒動盒子里的錢,而是打開劍匣,將劍抽出來細細地看。她運起指力在上面輕輕的一點,鳴聲清脆悠長,只是聽著就令人沉醉不已。潘筠重重的在劍柄上親了一口,將劍合上,抱著它就在床上滾了兩遍。她有劍了,還是如此厲害的好劍。潘筠知道,劍是要養(yǎng)的。她這把劍鋒芒畢露,可不是好事,她須得將它養(yǎng)得鋒芒內(nèi)斂,利而不外露才好。潘筠當(dāng)即將劍寶貝的收起來,然后去給王費隱寫信。她前世會御物飛行,但基本用的不是劍,畢竟,御劍除了酷外沒別的優(yōu)點了。她絕對不承認是自己沒錢,買不起好的劍。反正她沒有養(yǎng)劍的經(jīng)驗,所以她要問王費隱。這把劍就是她的本命劍了,自然要找信得過的人請教。她可是知道的,有一些養(yǎng)劍的方法會養(yǎng)著養(yǎng)著,劍就養(yǎng)邪了,連帶著劍主人都變邪了。潘筠非常認真的給王費隱寫了一封信,然后把錢盒子打開,仔細清點了里面的銀票后給他寫清楚盒子中的錢數(shù),以備他收到錢時心中有數(shù)。潘筠:“大師兄,我們?nèi)迳桨l(fā)大財了,三師兄和四師姐可以回山去了,我感覺我們光靠賣給張留貞的藥就夠養(yǎng)活我們一整個三清山了?!彼龘u了搖頭,寫道:“此事,也不知是天師府張家的不幸,還是我們?nèi)迳降牟恍?。他們家一個人吃的藥竟然就能養(yǎng)活我們一座山?!薄鞍讶龓熜趾退膸熃憬谢厝グ桑麄円粋€嘴巴長那樣,一個臉長那樣,讓他們出去賺錢養(yǎng)家,真的是太辛苦,太委屈了?!迸梭薮藭r信心爆棚,直接寫道:“不僅三師兄和四師姐,大師侄也別太辛苦了,小小年紀(jì),不能把養(yǎng)家的重擔(dān)壓在他身上……”潘筠以長輩的身份寫了許多,最后才想起來問一句,“大師侄的度牒考試第一輪過了沒?”收到信的王費隱直到看到最后一行字才把憋著的氣散出去,“這孩子終于想起來問了,我還以為她忘得透透的了呢。”尹松道:“難道不是大師兄你忘得透透的了,要不是我回來,你是不是自己都忘了問璁兒的成績?”“哎呀呀,我這是信任他,我知道他一定能考過的,”王費隱不想承認,還道:“而且,我近來是真的忙,我剛給張留貞配好新藥,你小師妹在龍虎山遇到吸元蟲的事又傳來,我年紀(jì)大了,精力有限,顧頭就易不顧尾。”尹松:“幸而璁兒從來開朗大方,要是別家的孩子,不知養(yǎng)成了多憤憤不平,別扭憤恨的性子。”王費隱摸了摸鼻子。尹松見他跟個孩子似的,又搖頭,“罷了罷了,若不是大師兄你這樣的性子,也養(yǎng)不出璁兒這樣的孩子來?!倍?,他們幾個是最沒有資格點評王費隱和王璁父子關(guān)系的人。尹松和陶季都只比王璁大幾歲,同樣是王費隱養(yǎng)大的,以前王璁還小時,王費隱的精力就大半放在他們身上;后來他們長大了,修為精進,可以想見的有了一番前程,結(jié)果四師妹被重傷帶回三清山。大師兄的精力又被分到四師妹身上。這兩年,四師妹傷好了,修為也恢復(fù)了,就連心里的病因都被驅(qū)了大半,正巧王璁要考度牒了,還以為這兩年大師兄的精力可以完全放在他身上時,三清山又多了一個小師妹。尹松沒見過這位小師妹,卻是沒少聽到她的消息,每次大師兄、三師弟和妙真幾個小的寫信,總是會提到他。他也著重查了一下潘洪的案子,說心里話,挺慘的。因為潘洪是最無辜的一個,卻是被犧牲最多的一個。所以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師妹,尹松是有幾分憐惜的。但憐惜之余,他又有些遷怒,覺得她分散去大師兄太多的精力,讓大師兄都顧不上王璁了。尹松之所以此時趕回來,為的就是王璁考試的事。王璁在廣信府已經(jīng)通過了考試,拿到了去京城考試的資格。接下來,就是京城道錄司考試,只要通過就可以授予度牒。尹松道:“今年朝廷擬定通過的道僧不得超過二十人,對半分,道錄司這邊只有十個名額?!蓖踬M隱驚訝,“這么少?那還考什么?各家的關(guān)系戶就能把名單給擠爆了?!币牲c頭,我打聽了一下,已經(jīng)確定出去的名額有八個了,現(xiàn)在就還有兩個名額,還有人在爭。王費隱聞,臉色難看至極,他啪的一下拍桌子,盒子里的銀票都沒能讓他開心一下,“他們這是打算一個都不留給外面嗎?”“至少要留一個,道錄司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看,”尹松道:“回來前我還在爭取,希望能把剩下的兩個名額都留給外面,這樣,不僅王璁的機會大一點,也能給外面的道士多一些機會?!薄皬堈嫒酥肋@件事嗎?”尹松嘆息。王費隱便冷笑一聲。尹松道:“大師兄也知道,他做不得主的?!蓖踬M隱:“他做不得主,你就更做不得主了,你回來有什么用?璁兒看見你就信心倍增,然后就一舉奪冠,讓他們不得不選璁兒?”尹松好笑道:“我哪有那個本事?大師兄你少陰陽怪氣我。”他道:“我回來是要告訴璁兒,這次錄取的人數(shù)是皇帝定的,按照慣例,皇帝會親自勾選中試的道士。”尹松頓了頓后道:“皇帝對麓川之戰(zhàn)很看重,如今朝中有不少大臣反對繼續(xù)麓川之戰(zhàn),皇帝不語,表面上有松動的意思,實際上內(nèi)心卻很堅持,我看,若不拿下麓川,皇帝是不會停戰(zhàn)的?!蓖踬M隱又不是傻子,尹松突然提起朝政,還把皇帝琢磨得這么清楚,他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讓璁兒鋌而走險,用相術(shù)支持皇帝的麓川之戰(zhàn)?”尹松道:“大師兄,我算過了,麓川之戰(zhàn)的結(jié)果是好的,而且卦象還顯示是不小的戰(zhàn)績、功勞?!薄拌畠阂悄茉诖蠹叶挤磳β创ㄖ畱?zhàn)時站在皇帝那邊,他一定能拿到度牒,甚至入職道錄司都可以,”尹松道:“也不用怕那群文武官罵他,等朝廷最后贏了,大家就知道他的厲害之處了?!蓖踬M隱:“是他的厲害之處,還是你的厲害之處?”尹松:“這又不是考題,只是讓璁兒在面見皇帝時暗示一番,不算作弊?!蓖踬M隱哼了一聲,眉頭緊皺,“我天文卜算和相面都不及你,你確定麓川之戰(zhàn)是利?”尹松肯定的回答道:“是!”王費隱皺眉,“可是我聽說,年底那會兒朝廷在麓川投入大量的軍隊,也只是慘勝,戰(zhàn)爭失利,皇帝心情很不好?!币桑骸盎实垡呀?jīng)決定增派大軍前往麓川,糧草軍備等已經(jīng)在悄然準(zhǔn)備了?!蓖踬M隱沉默半晌,心中還是不安,他搖了搖頭道:“不,此事不要告訴璁兒,就讓他安心考試,你不準(zhǔn)插手?!薄按髱熜帧蓖踬M隱抬手道:“不必說了,我卜算相面是比不上你,但我的第六感遠超于你,此事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璁兒這樣做,即便麓川大捷,也未必就能洗清奸佞之名,而且,此事因果太大,我不能讓他參與?!币徽Z點醒夢中人,尹松拍了一下額頭道:“我倒不覺得麓川大捷有假,我算過好幾次,都是這個結(jié)果,卻忘了此事的因果。”不論輸贏,因為王璁的論,皇帝要是越發(fā)堅持對麓川用戰(zhàn),到時候?qū)⒂幸徊糠忠蚬湓谕蹊砩稀?zhàn)爭的因果,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論輸贏,不論對錯,因果都很沉重?!澳俏覀兙瓦@樣聽之任之嗎?雖然我很相信璁兒的能力,可天下第一,我……”“你沒有信心。”尹松沉重的點頭?!耙切熋迷冢秃苡行判?,且還會給璁兒無限的信心,我給小師妹寫一封信,告訴她璁兒去京城趕考的事,讓她趕緊給璁兒寫信鼓勵。”尹松:“……就只是鼓勵?”王費隱橫了他一眼道:“虧你還是學(xué)道的呢,你不知道自信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嗎?對于璁兒來說,鼓勵足夠了?!币深D了頓后道:“大師兄,我想見一見小師妹了。”“那就去見,兩地離得又不遠,正好,你去了就找一趟張真人,問問他,張?zhí)鞄熓遣皇浅闪藦堈嫒酥缶驼娴闹挥腥说臍ぷ恿??”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