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算我求求你了……幫我讓林笙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好不好?”
“只要你這次幫我把林笙這個后顧之憂徹底解決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我今晚就可以是你的!”
錄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沈清的心上,也將她所有的偽裝和僥幸砸得粉碎。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徹底被揭穿的絕望。
“不……不是的!這是偽造的!是合成的聲音!”
沈清尖聲否認,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她指著周祈年的手機,歇斯底里地喊道:“是林笙!是那個賤人聯(lián)合李其來陷害我!祈年,你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周祈年收起手機,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牢牢鎖住她,聲音里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暴怒和冰冷的審判意味:“沈清,事到如今,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警方剛才通知我了,李其已經(jīng)找到了,他親口指認了你,他腹部的刀傷,也是你的杰作吧?教唆殺人,故意傷害,甚至還想滅口搶奪證據(jù)……這一樁樁,一件件,你還敢說你是冤枉的?!”
他每說一句,就向前一步,強大的壓迫感讓沈清節(jié)節(jié)后退,腳跟陷入冰冷的濕沙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沈清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恨意和厭惡徹底擊垮,心理防線全面崩塌。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錄音、人證、物證……她再也無法狡辯。
巨大的恐懼和破罐破摔的瘋狂瞬間淹沒了她。
她看著周祈年那雙冰冷決絕的眼睛,忽然不再否認,反而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海灘上顯得格外瘆人。
“是!是我指使的李其!是我讓他去殺了林笙那個礙眼的賤人!你女兒那個小拖油瓶,也是我找人綁的!李其那個廢物,辦事不利,還想拿錄音威脅我,所以他該死!他肚子上的那一刀,就是我親手捅的!怎么樣?!”
她一邊歇斯底里地承認著所有罪行,臉上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和毀滅一切的瘋狂,一邊狀似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一步步朝周祈年逼近。
“憑什么?周祈年,你告訴我憑什么?!我那么愛你,從小就愛你,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你呢?你的眼里就只有林笙!她到底有什么好?!她不過是個低賤的、靠手段爬上你床的貨色!她憑什么搶走你?!憑什么生下你的孩子?!”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不甘和怨毒。
周祈年聽著她親口承認這一切,盡管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親耳聽到她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那些針對林笙和女兒的惡毒謀劃,一股激烈怒火還是瞬間沖昏了他的頭腦!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沈清的手腕,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顫抖:“沈清!你這個瘋子!你簡直罪該萬死!”
就是這一瞬間的情緒失控和近距離接觸,給了沈清可乘之機!
她臉上瘋狂的神色驟然變得狠厲,一直被刻意隱藏在袖口中的鋒利水果刀滑入掌心,趁著周祈年因暴怒而疏忽防備的剎那,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他的腹部狠狠刺去!
“是啊,我是瘋子!我就是被你逼瘋的!”
沈清厲聲喊著,眼中是徹底癲狂的光芒,“既然我得不到你,那誰也別想得到!林笙不行,任何人都不行!我們一起死吧!死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周祈年只覺得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他悶哼一聲,下意識松開了鉗制沈清的手,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沒入自己身體的刀柄,以及迅速在衣服上暈開的刺目鮮紅。
沈清臉上帶著得逞的扭曲的笑容,用盡最后力氣,猛地將因劇痛而身形不穩(wěn)的周祈年朝著身后波濤洶涌的大海推去!
“噗通——!”
巨大的落水聲響起,濺起冰冷的水花。
“周祈年!”
幾乎是同時,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劃破夜空!
顧衍的車一個急剎停在沙灘邊緣,車燈如同利劍,穿透黑暗,清晰地照亮了這駭人的一幕!
林笙推開車門,不顧一切一樣朝著海邊沖去,可也只是眼睜睜看著周祈年的身影被黑色的海浪吞沒。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也隨著他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海底,痛得無法呼吸!
顧衍緊隨其后,臉色凝重到了極點,一邊沖向海邊,一邊迅速拿出手機呼叫救援和報警。
沈清站在及膝的海水里,看著周祈年消失的海面,又看看狂奔而來的林笙,臉上露出一個瘋狂滿足的笑容,張開雙臂,仿佛在迎接她的結(jié)局,也像是在嘲諷著所有人的痛苦。
“他死了!他是我的了……永遠都是我的了……”
冰冷的海水瞬間從口鼻涌入,窒息感與腹部的劇痛交織,如同無數(shù)根冰針扎進周祈年的四肢百骸。
意識在迅速抽離,沉重的身體被暗流裹挾著向下沉淪。
最后浮現(xiàn)在他模糊視線里的,是岸邊林笙那張驚恐絕望,淚流滿面的臉。
“笙笙……”
他徒勞地張了張嘴,咸澀的海水灌入,堵住了他未盡的話語,也吞沒了他所有的悔恨與不甘。
黑暗,如同巨大的幕布,徹底籠罩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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