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南姻,南姻早死了,在她出大牢,你把她按在軟榻上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死了。我也叫南姻,異世的魂魄,落在這身體上,被你折磨。燕王是與我同在一邊世界的哥哥,是我的愛人?!?
南姻沒有耐心聽霍鄞州說下去。
她等到今天,就是為了看著霍鄞州死。
原主的仇,還剩下他一個了。
霍鄞州垂眸一笑:“你可曾對我動過心?當(dāng)初我算計之下,你想要低頭,那可是動心?”
“不是,那是我在這覺得無權(quán)無勢艱難,看你當(dāng)時還有幾分可取之處,無奈之下想要低頭,但我從未愛過你,就別提動過心。試問,你會愛上一個打你殺你的人嗎?”南姻說完,將手中的匕首遞給霍鄞州:
“我來,只為了這個?!?
她要他死。
霍鄞州輕笑,走到南姻跟前,拔出匕首,放在她手里:“可是我從不曾愛過那個南姻……試問,你會愛上一個給你下藥的女人嗎?即便當(dāng)時只是算計,可我并不知道?!?
“這是你的事,你跟原主南姻的事。我不愛你,我前生后世,至此至今,只愛過一個男人,他叫霍行止?!蹦弦鱿胍榛厥帧?
卻不曾想,霍鄞州握著她的手,忽然一緊。
“其實這五年的兵禍,我并非舍不下權(quán)勢。我只是想要等你來看看我,跟我說,放下。”
霍鄞州眼底通紅,五年時間,他更加沉穩(wěn)。
“只是你一次沒來過,便是我的夢里,都不曾?!?
“南姻,我自小長在荊棘叢,沒有人叫我怎么去愛別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愛自己。但是我想,死在你手里,那也是一種愛自己的方式,你說呢?”
南姻眉頭一皺。
還沒有說什么,手就被握著匕首,叫霍鄞州的力道帶著,直接送進(jìn)他的心口!
“你!”
南姻一驚。
霍鄞州貪戀的看著南姻眼底的情緒:“除了冷漠跟厭惡,你對我還有這樣的震驚,這是我想要看到的。成王敗寇,死在你手上,我就不算輸?!?
說到最后,他口中的血如泉涌。
“阿姻,對不起……”
他扶著南姻的身子,緩緩下滑。
南姻跟著他下跪。
霍鄞州緊緊抱住她。
快速的失血,會讓人覺得身子發(fā)冷。
南姻看著自己手中的血,隱約之間,覺得唏噓。
即便是沒有一點情愛,但也糾纏了那么多在命里。
她不可能無動于衷。
霍鄞州的臉就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一次比一次沉。
南姻抬起手,擁著霍鄞州,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睡吧……睡吧……”
一針高濃度的麻醉針注入霍鄞州的身體,慢慢的,他疲憊的睜不開眼睛。
這樣的死,并不痛苦。
南姻最后,只聽見他粗喘著貼著她的耳朵喊了一聲:“南姻……南姻……”
他似乎還有沒說完的話,都融化在風(fēng)里。
雪天路難行,南姻一身的血,走出帳篷。
那一刻,霍鄞州的親隨聽諦帶著霍鄞州手下所有的將士跪在她跟前。
南姻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只看見自己一身的血,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霍鄞州死在懷里時的那句“南姻,南姻”。
遠(yuǎn)方有人縱馬而來,南姻仰頭看過去,是霍行止。
他下了馬,跑著過來,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身上:“傷了?”
“不是我的血……”南姻有些恍惚。
霍行止用她入懷:“沒事,生死輪回,有生即有死,人人都會到那個時候。我會厚葬他,我安排好一切?!?
今天死的不是霍鄞州,那就是霍行止跟她。
南姻回頭看了一眼。
風(fēng)將帳篷吹起,霍鄞州就躺在那里。
一如當(dāng)年他跟她說,他從小就被母妃遺棄。
后來乾元帝為了征戰(zhàn),有把三歲的他扔掉。
他是命大,才活了下來。
被太后撫養(yǎng)。
后來,太后把九歲的他送去軍營,太后對他而,利用大于親情。
南姻有些迷茫,但是看看前路。
他們還有路要走,不能困在這一時,這一刻。
最后的消息,是聽諦殉主。
霍行止拉著南姻的手,重振大周,讓南姻登上后位。
南姻不知道霍行止用什么辦法叫底下的那些人沒有異議的,她沒有問。
“我要把醫(yī)術(shù)傳遍大周?!蹦弦鰹獒t(yī),一心做這件事情。
霍行止應(yīng)她:“可以,我會一直陪著你?!?
南姻:“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死,也要在一起。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