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知易直接用手勢制止了,正色道:“唐校尉,令行禁止的道理不用本官教吧?更何況本官給你們安排的兩個莊子,相距不遠(yuǎn),地處偏僻。附近除了這兩個莊子,再無其他人煙,又靠近大山,這樣的安排足夠平日里唐校尉帶著你那幫手下訓(xùn)練了吧?”
唐梁訕訕一笑:“這不是兄弟們都著急嗎?大家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這南越,好些水土不服的,這不是想著快點辦好了差使,好回去交差嘛?!?
傅知易神色冷淡:“來之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沒跟你們交代嗎?若是差使這么容易就能完成,何必讓你們幾百號人跟著本官千里迢迢的來到南越?立功心切是好事,可我們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清楚的時候,那可就是大忌了,是不是唐校尉?”
唐梁摸了摸后腦勺,嘿嘿一笑:“可我們兄弟們這樣閑著,總不是個事,幾百號人的開銷,可不少——”
傅知易輕描淡寫的建議:“若唐校尉擔(dān)心這個,倒不如讓你的那些屬下,要么就裝作莊子里的雇農(nóng),要么就裝作山里的獵戶,實在不行,也可以去碼頭當(dāng)個勞力,既能打聽消息,又能掙錢,還不會暴露身份,如何?”
唐梁很想沖口而出一句不如何。
可抬眼對上傅知易那雙平靜的似乎可以看穿他所有心思的眼睛后,慫了。
低頭吭哧吭哧了一會才道:“傅大人的這個建議挺好,挺好,我,我回去后跟兄弟們商量商量,安排安排——”
說完,擠出一個笑臉來:“那我就先告辭了——”
拱手出來后,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這文官就是心眼子多,他一番盤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就被傅知易給幾句話頂回來了。
看來陛下挑中這位傅大人來辦這個差使,還真是沒挑錯人呢。
年紀(jì)輕輕的,之前在路上看著和氣,也頗為照顧他們一干兄弟,本以為是個年輕面嫩好說話的。
結(jié)果這一番試探,才知道,手腕強(qiáng)硬著呢,半點不吃虧不退步呢。
這么一來,那建議就不能真當(dāng)建議聽了,得執(zhí)行才是。
唐梁拍了一記自己的腦袋,翻身上馬走了。
到了晚飯時候,傅知易回來,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來什么。
可路蓁蓁什么人,已經(jīng)能從傅知易的微表情和氣場分辨出來他心情的好壞了。
比如今日,只看傅知易抿著的嘴角比平日低八度,再看眼皮微微垂著,就知道他心情不算太好。
上了菜,示意伺候的人下去。
路蓁蓁給傅知易夾了一筷子菜,才開口詢問:“怎么了這是?有人惹著你了?”
傅知易冷哼一聲,將唐梁今日來說的那番話轉(zhuǎn)述給了路蓁蓁聽之后,才嗤道:“都說那些武將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最是直腸子沒個心眼,可你聽聽唐梁今日這話,是處處給我挖坑,試探我呢?!?
路蓁蓁連忙附和:“可不是,打仗要排兵布陣,真沒心眼子,怎么打仗?難不成直接硬碰硬嗎?這些武將心眼子只怕也有八百個呢,不然能跟文官明爭暗斗這么些年不落下風(fēng)?說不定就特意標(biāo)榜自己直腸子沒心眼,降低你們的防備呢!”
也許底層的士兵真有頭腦簡單沒什么心眼的,可能往上爬,成為校尉的人,說他沒心眼子,鬼也不信呀!
傅知易只覺得路蓁蓁這話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忍不住感嘆了兩句:“我心中也是著急的,就是不知道黃春生和林德江這兩人,能不能給點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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