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正該叫程卿來聽聽,看看程卿聽完了,還能不能將孟懷謹(jǐn)當(dāng)作敬愛的“孟師兄”。
而程卿,又是不是愿意繼續(xù)當(dāng)孟懷謹(jǐn)?shù)暮脦煹埽?
蕭云庭充滿惡趣味,讓蟬衣將程卿請來。
兩人在京城一別,也有三四個月未見,蕭云庭還是一臉病容,程卿也不見得多么精神,西北的風(fēng)沙吹皺了程卿的俊臉,一路從秦安到蘭州,來不及在客棧梳洗又被請到了蕭云庭面前,自然灰頭土臉不甚體面。
這樣的重逢,挺像承平六年,程卿在大船上第一次見蕭云庭的情形。
那時候的蕭云庭已是鄴王世子,程卿還未考取功名,是“罪臣之子”。
現(xiàn)在的蕭云庭,是西北的無冕之王,程卿這個倒霉蛋則被貶謫到西北當(dāng)了小知縣,雙方仍是懸殊巨大。
如果說有什么不一樣,大概是越了解蕭云庭,反而越不怕蕭云庭吧。
“三天前,皇宮外貼了一張告示?!?
蕭云庭打破了沉默,“皇帝不經(jīng)內(nèi)閣,不顧六部,直接讓人張貼的告示,向大魏的子民講了一樁皇室辛秘?!?
程卿本不想搭理蕭云庭,但蕭云庭這人總是知道怎么勾起她的興趣,程卿忍不住側(cè)耳傾聽。
秦安縣別的都能忍,吃的差點,住的差點不礙事,就是離京城太遠(yuǎn)了,想要得到京城的消息很不容易,親人朋友又只會報喜不報憂,程卿沒途徑了解京城的局勢。
蕭云庭也不廢話,直接將抄寫回蘭州的告示遞給了程卿看。
程卿被震的半天沒吱聲。
告示的內(nèi)容并不復(fù)雜,大意就是當(dāng)今天子登基的那一年,皇后為天子產(chǎn)下嫡出長子,此子伴祥云而生,生來便不凡,天子請高僧為皇長子批命,高僧說皇長子命格極貴,然皇宮剛剛經(jīng)歷了宮變,殘余的殺戮之氣與皇長子的命格有沖突,強(qiáng)留皇長子在宮里,皇長子極易夭折。
命格極貴與早夭并不沖突,越是貴重的命格,越容易被老天爺收回去,所以民間小孩子出生都會取個賤名好養(yǎng)活……此乃后話,反正當(dāng)時高僧就說了,若想皇長子平安長大,必須將皇長子送出宮去,交給他人撫養(yǎng)。
二十歲之前,不可與父母至親相見。
二十五歲之前,相見不可相認(rèn)。
只有渡過二十五歲的坎,皇長子才能復(fù)歸其位,徹底融合那極貴的命格!
帝后雖然舍不得與兒子分離,為了保住兒子的命,還是按照高僧的指點將皇長子送去民間撫養(yǎng)。
至于皇長子要如何歸位,高僧讓帝后順其自然等待,說二十年后皇長子會自己回到京城,二十五歲救父救母后方能與帝后相認(rèn)。
告示上說,皇長子寄養(yǎng)在民間,跟了養(yǎng)父姓孟,如今復(fù)歸其位,改姓為蕭,其名不變,以紀(jì)念在民間二十多年的生活——程卿拿著蕭云庭讓人抄寫的告示,手都在抖,賢嬪胡說八道,皇帝居然信了。
不僅信了,還大張旗鼓宣布了孟師兄的身份!
孟師兄是皇長子?
程卿不信。
孟師兄可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皇后不該認(rèn)不出親兒子。
若孟師兄是皇長子,當(dāng)初怎會與蕭云庭合作,更不會眼睜睜看著蓉姑姑被那些人逼死。
更重要是,孟師兄前些日子寫給她的信里,一點都沒有提到此事!
——皇帝還挺會編故事,這公告不知由誰執(zhí)筆,編得有模有樣,比戲文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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