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表妹,你在京中三年,可認(rèn)識安平長公主府的封炎?”李廷攸試探地說道。~隨~夢~小~說~щ~suimeng~lā
端木緋也知道李廷攸在江城時見過封炎,驟然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卻有種猝不及防的感覺。
她實在不想跟封炎扯上太多關(guān)系,卻偏生不能讓李廷攸看出端倪來,更不能否認(rèn)自己認(rèn)識封炎,只好點了點頭,含糊其辭道:“我聽祖父說,封公子率兵去了江城?!?
既然端木緋知道這件事就好辦了!李廷攸干脆就長話短說,避開江城吃空餉的問題不提,只說皇帝一而再地?zé)o視封炎的功勞,然后就睜著那雙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端木緋,竟是一副要當(dāng)甩手掌柜的樣子,把難題直接拋給了她。
這一瞬,端木緋心里還頗為懷念初次見面時那個高傲地對她宣稱“這事兒與你無關(guān)”的少年郎。
端木緋喝了口香甜的桂花茶,慢悠悠地說道:“攸表哥,你覺得封炎想要這份功勞?”
端木緋到即止,繼續(xù)美美的喝著手中的桂花茶。
李廷攸不禁若有所思,這時,就聽碧蟬在不遠(yuǎn)處喚了一聲:“四姑娘……”
端木緋循聲看去,就見一道雪青色的倩影朝這邊漫步而來,似是閑庭信步,從那熟悉的身形,端木緋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端木綺。
端木綺在不遠(yuǎn)處的花廊下停下了腳步,她身旁的丫鬟與她說了幾句后,她就朝涼亭的方向望了過來。
端木綺對著涼亭中的表兄妹倆微微一笑,就朝他倆款款走來,姿態(tài)是那般優(yōu)雅,壓抑著心底的雀躍。
“原來是攸表哥來了?!倍四揪_上前對著李廷攸福了一禮,一雙含情目中流光四溢,“我剛巧來此賞花散步,沒想到四妹妹和攸表哥也在此……”
端木綺會出現(xiàn)在這里當(dāng)然不是巧合,她是聽丫鬟說起李廷攸登門造訪,這才急匆匆地借著賞花過來“巧遇”。
她努力做出一副“這還是真是湊巧”的樣子,卻不知她的這點演技在眼前這對酷愛裝模作樣的表兄妹眼里,實在是道行太淺。
李廷攸的目光在端木綺額角涔涔落下的汗液上掃過,這大熱天的,若非是有事,誰又會挑著午后最熱的時候跑來花園賞花散步呢!
他心里雖然這么想著,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笑得如陽光般和煦,“綺表妹,別來無恙?!?
只是一句問好,就讓端木綺心花怒放,笑靨如花。
端木紜從花廳辦完事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態(tài)度疏離地喚了一聲:“二妹妹,你可是找我有事?”
端木綺笑容微僵,立刻就若無其事地笑了,鎮(zhèn)定地把剛才的托辭又重復(fù)了一遍。
端木紜也猜出這不過是個借口,但是也不好壞了李廷攸的興致,就客氣地招呼她坐下。
端木紜只是隨口一說,而端木綺也就真的坐了下來,不時找各種話題與三人搭話,比如紫藤取回荷花茶后,就驚嘆道“原來四妹妹會窨制花茶”,一會兒向端木緋請教窨制花茶之法,從夏荷、秋桂一直就說到了冬梅、春玫……
涼亭里就一片和樂融融,看來姐妹情深。
又坐了一炷香功夫后,李廷攸就起身告辭,端木紜吩咐了張嬤嬤相送。
一旁的端木綺不自覺地擰著手里的帕子,欲又止,她想挽留李廷攸幾句,又想問他下次何時來,但是又擔(dān)心……
想著,她咬著下唇瞥了端木紜一眼。
李廷攸來得這般頻繁,是不是和長房之間私下里有過什么婚約……
“幾位表妹且留步,好生照顧自己。”
李廷攸說完這一句后,就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只留下端木綺癡癡地目送少年離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忐忑,千萬句話化成了心里的一句嘆息。
既然李廷攸走了,端木綺也就沒興趣再與端木紜姐妹倆寒暄,心神不寧地回了輕芷院,這一路上,那些個花草樹木可沒少遭殃,她一會兒隨手?jǐn)Q下半片葉子,一會兒摘下一朵花,一會兒折了一枝桂……
一進(jìn)屋,她就隨手把手中的那支金桂遞給了一個青衣丫鬟,那青衣丫鬟接過的同時,輕聲稟了一句:“姑娘,二夫人在里頭等您?!?
端木綺愣了愣,就跟著青衣丫鬟去了隔壁的東稍間。
小賀氏正坐在羅漢床上飲著茶,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眉頭緊緊地攏在了一起。
見女兒總算歸來,她劈頭就是一句輕斥:“那是長房的親戚,你去湊什么熱鬧!你都十三歲了,馬上就是要說人家的姑娘了,怎么能隨便和外男相處?!綺姐兒,娘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