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的小臉上笑得更燦爛了,眼眸中熠熠生輝,而心里卻更為酸楚。這個紅瑪瑙手串是曾經(jīng)的自己贈于祖母的生辰禮物,上面的這十八顆珠子全都是她親手一顆顆打磨的。
“小姑娘,你是在找紙鳶吧?”楚太夫人忽然問道。
“楚太夫人,您是怎么知道的?”端木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由得輕快了些許,帶著驕傲:祖母她一向觀察細(xì)致,心思縝密,見微可知著。
楚太夫人怔了怔,不知為何,一瞬間,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另一張白皙漂亮的臉龐也是這樣仰著頭問她:“祖母,您是怎么知道的?”
想著,楚太夫人的心口一抽,眸中微黯,她指了指端木緋的右手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小姑娘,你的指尖上有紙鳶線留下了痕跡,還有……”她又指向不遠(yuǎn)處飛翔在藍(lán)天中的鳳凰紙鳶與蝴蝶紙鳶,手指慢慢右移,指向了不遠(yuǎn)處的太湖石假山,“剛才老身看到一個斷線的紙鳶被風(fēng)吹向了那個方向,你去那邊找找,想必能找到你的紙鳶?!?
“多謝楚太夫人!”端木緋福了福身謝過了楚太夫人,壓抑著心底的不舍。
“楚太夫人……”藍(lán)衣宮女用請示的目光看向了楚太夫人,剛才因為楚太夫人手上的手串忽然斷了,已經(jīng)耽誤了一些時候,皇后還在等著楚太夫人覲見呢。
楚太夫人又對端木緋道了聲告辭,就隨那藍(lán)衣宮女離去了。
端木緋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楚太夫人離去的背影。她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以祖母外冷內(nèi)熱的性格自然不會與她說太多……
誰又能想到楚青辭可以附體重生呢!
端木緋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淚水差點又要涌上來。
直到看不到楚太夫人的背影,她才轉(zhuǎn)過身,朝湖邊那幾座奇形怪狀的假山走去,心緒隨著那一步步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她還活著,以后會有很多機(jī)會見到祖母的。
端木緋的唇角微微彎了起來。
日頭越升越高,也越來越灼熱,連帶那迎面拂來的微風(fēng)似乎都帶著些許的暖意。
繞著白色的太湖石假山走了小半圈后,端木緋就看到那“黃嫩嫩的小雛雞”正躺在假山的一角。
端木緋抬眼盯著那只紙鳶,漸漸走近,歪了歪腦袋。以現(xiàn)在這個高度,就算她踮起腳,徒手是肯定抓不到那個紙鳶的。
端木緋嘴角彎彎,毫不遲疑地一手抓住了假山上的一個石塊,然后一腳試探性地往假山上踩去……
從小她就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因為心疾,她身旁的人把她視作瓷娃娃般,她也沒機(jī)會做任何出格的事,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端木緋可以做任何楚青辭想做卻做不了的事。
端木緋才攀上了一點,就聽身后傳來一陣男子愉悅的輕笑聲,跟著是一個耳熟的陰柔男音:
“這不是端木姑娘嗎?”
這是……端木緋一下子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身子一僵,轉(zhuǎn)頭望去。
一道身穿紅色麒麟袍的頎長身形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后方不遠(yuǎn)處,步履閑適地朝她走來,那俊美得比女子還要冶艷的臉龐在陽光下,越發(fā)奪目,連他身旁那紅艷艷的繁花都顯得黯然失色,淪為他的陪襯。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