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旁的行當(dāng),放在旁人身上,京兆府的差役也會覺得時福年胡說八道了,可放在這位的身上……
京兆府差役說道:“他先時做這行當(dāng),自也是懂石頭的。劉三青此前也當(dāng)沒有遇到有人偷那笨重的石頭的,是以手下的護(hù)衛(wèi)同伙計只是在外頭震懾一番,看守很是松懈。”
可懂石頭的時福年便在這些原石里相中了其中一塊,趁著護(hù)衛(wèi)伙計閑聊的空檔,摸進(jìn)去偷石頭了。
那石頭堆放在“石山”下頭,憑空抽出一塊,偌大的“石山”支撐不住,自然“落石滾滾”,沒來得及跑開的時福年被落石砸出了內(nèi)傷,當(dāng)場吐了血,來不及收拾現(xiàn)場,忙趕在護(hù)衛(wèi)趕來前跑了。
沒偷到想要的石頭,還將自己折了進(jìn)去。
劉元聽罷這一出,頓時有種無話可說之感:“這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當(dāng)時我等還過去走了一趟,幾塊原石之上都濺到血了?!本┱赘牟钜蹖兹苏f道,“當(dāng)時劉三青的報官記錄還在,回頭你們大理寺要的話,我等送過來。”
這話一出,劉元同白諸還未說話,林斐便點頭道:“有勞了?!?
幾人正說著時福年盜石之事,原本蹲在地上驗尸的吳步才卻是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林斐。
依京兆府的人所說,那劉三青原石上的血當(dāng)是時福年偷盜原石時被砸出內(nèi)傷時吐出來的,可……不對啊!林少卿帶回來的原石上的血跡可同此對不上,其中一塊原石更是砸擊的“兇器”才對。
不過不管是不是“兇器”,時福年這幅身子骨,用刑來硬的怕是一個不留神直接死了,著實麻煩。
既如此,先帶回大理寺再說吧!同京兆府的差役交接了一番,大理寺的差役押著時福年往大理寺去了。
行兇的乞兒被押走,連躺在地上的劉三青的尸體都被抬走了,自也沒什么熱鬧好看了,圍觀的百姓漸漸散去。
待到看熱鬧的百姓走的差不多了,劉元才壓低聲音問林斐:“林少卿,那原石上的血跡不對??!”
還不待林斐說話,正收拾器具的吳步才便跟著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也覺得奇怪。回頭你們?nèi)タ纯淳┱赘畬ΡI竊現(xiàn)場的記錄,這點小事當(dāng)不會弄錯才是!”
可若是京兆府的人沒有弄錯的話,這石頭……
“不沖突!”林斐說道,“那堆放原石之處看守松懈,既能讓時福年輕易偷溜進(jìn)去,那旁人想要進(jìn)去亦簡單的很。便不能發(fā)生偷盜之事、報案引來京兆府記錄作證在先,發(fā)生以原石為兇器砸擊人、甚至致人死的命案在后?”
所以,京兆府的報案記錄看似是證據(jù),實則不過虛晃一槍,根本證明不了什么!
眼前這一幕如此熟悉,讓劉元莫名的想起了問詢劉三青時,劉三青之鑿鑿,看似人證俱全,實則什么用處都沒有的口供了。
“涉及此案的這些人……”他摸了摸鼻子,說道,“還真是喜歡用這一套帶有誘導(dǎo)之嫌的伎倆!”
當(dāng)然,既是誘導(dǎo),那便經(jīng)不起認(rèn)證同推敲的。
“將劉三青手下那些管事、伙計喚來問一問話,許是會有所收獲。”林斐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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