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并沒有被他的話所呵退,他冷冷道:“刺客狡猾,已經(jīng)逃脫,但身上中了一箭。為查明真相,防止兇徒隱匿或銷毀證據(jù),本官現(xiàn)在就要搜查四方館。所有南穹人員,一律出來接受盤查!”
跟著賀戊來的南穹使臣里還有幾個上一回一起來的官員。
他們被隱麟衛(wèi)從屋子里趕出來,看到秦朔,臉都黑了。
怎么又是這個煞神?
這一回,難不成又要像之前那樣被困許久?
他們急忙沖著賀戊大喊:“賀大人,他們這是踐踏我南穹顏面,不能讓他們這樣做??!”
賀戊聽到身后官員的呼喊,頓時想起了如今淪為朝中笑柄的何叢。
如果他不能攔住秦朔,讓他們肆意搜查,那他豈不是要步何叢的后塵,辦砸了差事不說,還丟了南穹的臉面。
情急之下,他顧不得深思,厲聲喝止:“住手!秦指揮使,你無憑無據(jù),僅靠幾樣來路不明之物便要搜查我南穹使館,欺人太甚。本官絕不允許!”
秦朔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立刻順著賀戊的話說了下去:“賀使臣既執(zhí)意阻攔,本官也不好強行搜查,以免傷了兩國的和氣?!?
“既然你不讓我們追查刺客,那為了避嫌,請即刻派人去永安王府將太子殿下接回四方館,由你們南穹自己人照料保護。免得日后太子殿下若再有絲毫差池,你們又要怪罪到我大虞頭上?!?
賀戊聽到這話,終于恍然大悟。
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他們要把太子這塊燙手山芋甩走。
賀戊一時間進退兩難。
如果不把太子接回來,大虞完全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說他們做賊心虛,連自家太子都不敢接回照料,坐實他們“刺殺未遂”的罪名。
可如果把太子接回來,太子如今傷勢極重,蠱毒纏身,儼然已是一個廢人,隨時可能斷氣。
若太子死在了他照料期間,到時候“護衛(wèi)不力”、“謀害太子”的罪名他都逃不掉。
見他不說話,秦朔將了一軍:“怎么?你們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把太子接回去?”
“休要胡!”賀戊當(dāng)即反駁。
“我只是擔(dān)心太子的傷勢,若是挪動期間出了差池,這樣大的罪名你們擔(dān)得起么?”
秦朔聽到這話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太子在我們手上的時候好好的,你們接回來路上出事了,然后要賴到我們頭上?”
“賀使臣,你聽聽你說的這些話,合理嗎?”
賀戊:“……”
他張了張嘴,臉色由青轉(zhuǎn)白,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此刻才真正體會到,何叢當(dāng)初是何等的憋屈和無力。
這大虞君臣,行事竟如此蠻橫狡詐!
最后,他只得答應(yīng)立刻派人去把玄又瀾接回來。
在隱麟衛(wèi)敲鑼打鼓的護送下,玄又瀾被移出了永安王府。
謝翊寧在暗處看著他們離開,樂不可支地攬住棠云婋的肩,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婋婋,你有沒有看到那南穹使臣的臉色,簡直跟生吞了十只活蒼蠅似的,憋得臉色發(fā)青,想發(fā)作又不敢。有趣!實在太有趣了!”
他模仿著賀戊那副憋屈又不得不強撐鎮(zhèn)定的模樣。
“你瞧他最后那樣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怕是腸子都悔青了,恨不能時光倒流回昨天,直接掐死玄又瀾算了。”
棠云婋被他夸張的表演逗得也彎了唇角,輕輕推了他一下:“收斂些,當(dāng)心被人瞧見。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不醒’中。”
謝翊寧就勢握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怕什么,這兒都是自己人。接下來咱們只要坐看好戲,等他們狗咬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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