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看向了晏明月:“你這個親生女兒都沒死,我為什么要死?”
晏明月加重了聲音,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氣勢一些:“我如今是南穹的圣女,我若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滾開,我要離開。”
“南穹圣女,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東西嗎?”晏逐星嗤笑。
她手腕忽然一翻,桌上那尚有余溫的茶壺直直朝著晏明月劈頭蓋臉地飛來。
晏明月根本來不及反應。
“嘩啦”一聲,溫熱的茶水混著茶葉淋了她滿頭滿身,茶壺砸在她身上后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身上的衣裳瞬間濕透,緊緊貼在身上,頭發(fā)黏在臉頰,狼狽不堪。
“你——!”晏明月呆了一瞬,隨即暴怒。
她的理智徹底被怒火燒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著撲向棠云婋,伸出涂著蔻丹的指甲就想往她臉上抓。
她不忍了,即便是不會武功,她也要和棠云婋拼命。
大不了同歸于盡。
可棠云婋只是輕巧地側(cè)身一讓,晏明月便撲了個空,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她預想之中的大戰(zhàn)并沒有到來。
棠云婋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門邊,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晏明月一個人僵在原地。
聽著門外腳步聲遠去,晏明月滿腹怒火漸漸被一種莫名的狐疑所取代。
棠云婋就這樣走了?
說了那么多話,潑她一身茶,激怒她之后就這么走了?
晏明月怎么也想不通棠云婋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她咬著唇,看著滿地狼藉。
最終還是彎下腰撿起那沒沾到茶水污漬的面紗戴好,胡亂擦了擦臉,攏了攏頭發(fā),壓下心頭翻涌的屈辱和疑惑,匆匆回了四方館。
*
棠云婋出了醉仙樓,繞了一大圈,確認沒有人跟蹤她之后,才上了永安王給她準備的馬車。
見謝翊寧要上車,她急忙阻攔:“雖然我試探過了,晏明月不會武功也不會蠱術,但咱們還是小心為上,你先別和我同乘。”
謝翊寧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浪費精力,于是點了點頭,語氣輕松地接過話:
“我命人買了望江樓的鮑汁扣鵝掌,還特意去酥香齋買了新出的桃花糕。路過春風閣時,見那剛蒸好的青團碧瑩瑩的,想著你肯定會喜歡,所以也捎了一籠回來?!?
他細細數(shù)著,眼里帶著笑意:“城南徐記的烤鴨也命人快馬加鞭去買回來了?!?
聽著他這些話,棠云婋先前見到晏明月的煩躁一掃而空。
“好,那等會兒我們一塊嘗嘗?!?
兩人一塊去了謝翊寧之前送給她的那套宅院,原本晏宅的牌匾已經(jīng)更換成了棠宅。
這里一直有人打掃著。
棠云婋一到,便立刻將身上的衣裳換下來,自己拿去燒了,然后又徹徹底底地洗了個熱水澡。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先前謝翊寧細數(shù)的那些美味佳肴,除此之外,還多了一些王府廚子做的糕餅點心。
棠云婋臉上帶著揶揄的笑意,坐到了他身邊:“王爺可真是心細如發(fā),體貼溫柔,誰這么有福氣能有你這樣好的夫君???”
這話一出,饒是臉皮厚的謝翊寧都有些臉頰發(fā)紅了。
“咳咳,當然是英勇無雙、聰慧過人的鎮(zhèn)北大將軍棠云婋是也。”
他這話一出,臉紅的人變成了棠云婋。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謝翊寧一邊給她投喂,一邊詢問她和晏明月交鋒的情況。
“如何?得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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