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淑容被她這話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她的手都在顫,卻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兒子娶的哪里是兒媳婦,這分明是娶了個活土匪!
她竟然敢、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動武?!
“你……你……”竇淑容嘴唇哆嗦著,你了個半天,最終色厲內(nèi)荏地憋出一句:“滾!你給我滾出去!”
祝紅玉從善如流,優(yōu)雅地福了一禮:“既然母親需要靜養(yǎng),那兒媳就不打擾了。您好好休息?!?
說完,她看也沒看那一屋子嚇得夠嗆的人,轉(zhuǎn)身步履從容地離開了竇淑容的院子。
竇淑容此刻就是無比后悔。
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阻攔兒子娶棠云婋了。
起碼棠云婋身份比這女土匪高貴,也只是動動嘴皮子,而不是像祝紅玉一樣,竟然敢當(dāng)著她的面打拳,恐嚇?biāo)?
*
夜里。
裴明鏡回來詢問祝紅玉今日請安如何。
祝紅玉笑瞇瞇道:“挺好的呀,明日我還會準(zhǔn)時去給母親請安?!?
“母親沒有刁難你?”裴明鏡有些驚訝。
“沒有呢。我給她表演了一套拳法,她就讓我離開了。”祝紅玉沒藏著掖著,把今日如何應(yīng)對竇淑容的招式都說了。
裴明鏡:“……”
聽著祝紅玉語氣輕松甚至帶著點(diǎn)小得意地描述如何用一套拳法把母親嚇得不敢再刁難,裴明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看著眼前眉眼彎彎、帶著幾分狡黠笑容的妻子,再回想自己多年來與母親周旋的方式。
無非是冷處理、避而不見、或是用世子身份強(qiáng)硬壓制,結(jié)果卻總是收效甚微,甚至常常將矛盾激化,弄得彼此身心俱疲,母子關(guān)系也越來越僵。
原來……
還能像夫人這樣?
一股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涌上裴明鏡心頭。
有幾分荒謬,幾分愕然,但更多的是一種豁然開朗般的欽佩。
他點(diǎn)點(diǎn)頭:“你心中有數(shù)就好。明日我便請旨,過幾日旨意下來了,就陪母親出城去上香,然后讓人把她送回老家。”
見他這么說,祝紅玉心里安心了不少。
世子對她的處理沒有意見,那明日便可以繼續(xù)這么辦了。
翌日清晨。
裴明鏡入宮請旨,祝紅玉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去給婆婆請安。
沒想到丫鬟卻說婆婆病了,不用她請安了。
“那可要兒媳來侍疾?”祝紅玉大聲嚷嚷了起來,把好兒媳的做派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屋內(nèi)的竇淑容臉色一僵。
祝紅玉來侍疾?
那她怕是活不過明天中午。
“告訴她,用不著,讓她趕緊滾?!备]淑容還沒想好怎么拿捏祝紅玉這個“茅坑里的臭石頭”,現(xiàn)在一點(diǎn)也不想見到她。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上回提起裴明鏡有心儀之人時祝紅玉變了臉色。
這回說不定也可以。
把棠云婋的存在告訴祝紅玉,讓她去和棠云婋狗咬狗,到時候兩敗俱傷,她漁翁得利!
想到這,竇淑容趕忙叫住了傳話的丫鬟。
“等等,讓她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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