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
四周亮著火把,王猛的臉上只有自信和沉著。
在進攻的間隙,他召集了眾人開會,說出了對戰(zhàn)局的判斷。
“我們通過不斷的變奏,逼迫對方在資源調(diào)動的間隙,露出了防衛(wèi)薄弱處?!?
“雖然唐禹應對得很好,大膽將超過兩成的兵力和資源作為預備隊,極大的增強了靈活性和應對能力,但這卻也有巨大的副作用?!?
李壽聽得滿臉懵逼,應對得好,還有什么副作用嗎?
董閏和溫嶠對視一眼,也有些懵里懵懂。
王猛道:“他們兵力太少了,只有三千,還分成了三批鎮(zhèn)守三個城門,除去預備隊,每一個城門只能分幾百人?!?
“在我們這樣的轉(zhuǎn)換下,不斷打擊漏洞,又給對方造成了傷亡?!?
“呵…預備隊只有我們變奏的時候才會動,其他人拼了老命在那里殺?!?
“可以想象,這對軍心是多么大的打擊?!?
說到這里,王猛笑了起來,瞇眼道:“說實話,到現(xiàn)在他們的兵還沒潰,我都覺得意外?!?
“但在我們連夜的攻勢下,在他們的兵到達極致的時候,我會給他們致命一擊?!?
“所以,諸位,繼續(xù)做事,稍作休整之后繼續(xù)打。”
“天亮之前,我們應該能拿下雒縣,然后收拾戰(zhàn)場,重新布防,擋住李闕的一萬大軍?!?
這下李壽有些受不了了,使勁撓了撓頭,道:“我們就算打下雒縣,又能剩多少人,如何擋住李闕的一萬大軍??!”
董閏和溫嶠想的是,只要唐禹沒了基業(yè),你李壽是死是活與我們何干。
而王猛則是笑道:“李闕若是要反叛,何必等到今日?”
“你能登上皇位,其實也是他妥協(xié)之后的結(jié)果,不是嗎?”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李闕絕對不是叛臣,但心里又裝著唐禹,因此夾在中間不好抉擇。”
“在唐禹見過他之后,他卻出兵了,很可能是被唐禹的某些法子所蠱惑了,這是唐禹擅長的地方,但…”
“如果雒縣都沒了,唐禹都敗了,李闕自然也就沒有反叛的理由了?!?
“他來這里的動機、決心,都是相當脆弱的,都會隨著唐禹的勢力的消亡而消亡?!?
王猛的臉上只有自信,他輕輕笑道:“李壽啊,你好歹是一國之主,對政治和人心還是要更敏銳才對?!?
這其實為難李壽了,他不是笨人,基本的邏輯、智慧都是有的,只是王猛這種人太過逆天,總能通過前前后后、零零散散、隱隱約約的信息,推理出大部分真相。
而此時此刻,也正如王猛所料,城樓上人數(shù)太少,預備隊又讓人產(chǎn)生了不平衡的滋味,因此軍心已經(jīng)動搖到了極致。
這些剛剛參軍入伍大半年的人,能憑借意志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這得益于唐禹一直在抓軍隊的思想建設(shè),也得益于唐禹對廣漢郡的改變是實實在在的,他有民心。
但他也意識到了城樓之上的戰(zhàn)士所承受的壓力,因此果斷做出了決策。
“走,全家人都上城樓?!?
“小荷、歲歲還有王妹妹,都跟我一起上去?!?
“小蓮,到時候你負責保護她們的安全。”
小蓮都呆住了,瞪眼道:“我們女眷上城樓嗎?這…這…”
唐禹擺手道:“你武功高,有能力把偶好她們的,至少那些飛上來的亂箭傷不到?!?
“不單單是你們,廣漢郡所有的官員,只要是在雒縣城里的,全部都要上去?!?
“當然,也包括他們的家屬。”
在唐禹看來,城可以破,但不能是今晚,必須是天亮之后。
這樣才可以在巷戰(zhàn)中支撐到李期趕來。
于是,在王猛的聯(lián)軍再一次發(fā)動進攻之前,在城樓上死氣沉沉,傷員哀嚎、戰(zhàn)士沉默的時候…
嘈雜聲,從城內(nèi)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