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臨替趙書寧謝恩。
蕭寶珠聽了這番話,心中依舊沒有放下戒備。
父皇眼下是好了,但誰知道是否當(dāng)真能徹底好起來?
只可惜她不通醫(yī)理,也沒法為父皇診治。
蕭婉貞向德豐帝請了安,便先行告退了。
蕭寶珠卻不肯走。
今日父皇精神不錯,人也清醒,是難得的好機會。
她每次進(jìn)宮都把賬冊帶在身上,這次儼然是個好機會,她不想錯過。
蕭寶珠以往也時常守在德豐帝跟前,今日她要留下來陪德豐帝用膳,也并無不妥。
蕭晏臨是太子,又代理朝政,事務(wù)繁忙,自然沒時間一直守著,他便也先行告退了。
蕭寶珠見他走了,暗暗松了口氣。
“父皇,您這段時日一直昏昏沉沉,有時候連兒臣都不認(rèn)識了,渾似變了個人似的,兒臣簡直嚇壞了。”
德豐帝輕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父皇沒事了?!?
蕭寶珠雙眸含淚,“父皇,您能好起來就太好了,兒臣有一件要事要與您說……”
她剛開了個口,一旁伺候的馮有才就不小心摔碎了一個杯盞,發(fā)出清脆的哐當(dāng)聲。
馮有才連忙請罪,“奴才一時失手,請皇上恕罪?!?
德豐帝眉頭微蹙,不輕不重地訓(xùn)斥,“你這老東西,越來越不中用了,還不讓人進(jìn)來收拾了?!?
馮有才連忙高聲喊人,很快殿外就有宮女和太監(jiān)魚貫入內(nèi),動作麻利地把茶盞碎片收拾了。
德豐帝問,“寶珠方才想說些什么?”
蕭寶珠微微愣怔,原本遲鈍的腦子,在這一刻似清明了許多。
馮有才做事素來穩(wěn)妥,方才的“失手”當(dāng)真是失手嗎?
這會不會,是一種提醒。
只怕,隔墻有耳。
蕭寶珠迅速把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父皇,您能不能不要再給孫牧之安排差事了?成親到現(xiàn)在,兒臣都快忘了他長什么樣了。”
德豐帝聽了這話,不禁一陣失笑。
“就為了這件事?”
蕭寶珠一臉委屈,“這難道還不算大事嗎?他就算好用,也不能光逮著他一個人可勁用啊,把他累壞了怎么辦?”
“好好好,這樁差事過后,朕就讓他好好歇一歇?!?
蕭寶珠得了這話,這才破涕為笑。
之后,父女二人又繼續(xù)閑話其他,沒人提起朝堂之事,蕭寶珠更沒有開口替蕭晏辭求情。
她把不準(zhǔn)父皇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貿(mào)然求情,只怕反倒適得其反。
而且,她也擔(dān)心隔墻有耳。
沒說多久,德豐帝就露出了疲態(tài),蕭寶珠便讓他歇下,自己告退了。
臨走前,她對馮有才道:“公公,父皇身邊離不得你,這段時日就勞你多費心了。”
她看著馮有才,眼神殷切,又似別有意味。
馮有才飛快與她眼神碰撞,又低垂下腦袋,“照顧皇上本是奴才的分內(nèi)之事,公主請放心,奴才定寸步不離地守著皇上,絕不讓皇上有半點差池閃失?!?
這話讓蕭寶珠的心安定了幾分。
她到底是女兒,不方便時時刻刻守著。
如今她能托付的只有馮有才,只希望自己沒有信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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