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剛好親歷了方才那場大戰(zhàn),滇南軍與南越軍殊死搏斗,瑾王殿下更是率軍翻越白虎嶺,突襲南越后方,生擒了南越王,如此方艱難取勝?!?
“至此,南越國將納入大齊的版圖,這一切都是滇南府的功勞。滇南府上下赤心報國,天地可鑒,豈有貳志?”
孫牧之的出現(xiàn)讓周衛(wèi)海震驚,原本的全然不信,也變成了將信將疑。
蕭晏辭下令,“去把南越王帶上來。”
手下立馬動身前去。
周衛(wèi)海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孫大人,你此前不是在江南賑災(zāi)嗎?怎會跑去了黔地?”
若他在江南賑災(zāi),那他方才的話就有漏洞了。
孫牧之解釋,“本官起先的確是在江南賑災(zāi),江南災(zāi)情控制之后,黔地又爆發(fā)洪災(zāi),本官被調(diào)派前往黔地,協(xié)助賑災(zāi)。”
“周大人有疑慮是情理之中,本官不是信口開河,本官有皇上的密信,周大人請看?!?
他自懷中取出那封貼身放著的密信。
他用油紙仔細(xì)包著,身上打濕了,那封密信也保存完好,沒有損毀半分。
周衛(wèi)海將信將疑地接過,看到上面的印信,面色才變得鄭重。
孫牧之又道:“本官的確是受了皇命而來,這一點周大人無需質(zhì)疑。而本官方才所,周大人若心存質(zhì)疑,也可以親自去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那先前滇南軍為何刻意阻撓橋梁搭建?”
滇南王主動站出來解釋,“本王自軍中抓到幾個奸細(xì),他們供述自己曾受人指使刺殺朝廷官員,又故意放了活口回京,意在污蔑滇南府謀反。”
“本王不知京中局勢,唯恐皇上聽信讒誤會了滇南府,是以見到周大人率軍前來,本王以小人之心度之,這才派人阻撓橋梁修復(fù)。”
“本王意不在與朝廷軍正面對抗,只想等到滇南府能拿出鐵證證明自己并無謀逆之心,再與周大人推心置腹地詳談,化干戈為玉帛。”
“而今,我滇南府拼盡全力,大敗南越國,終于能堂堂正正地向朝廷證明自己的赤誠之心,本王方才也是想與周大人認(rèn)真解釋此事,誰料本王的手下太過魯莽,讓一切弄巧成拙,這才引發(fā)了誤會,還請周大人見諒。”
滇南王隱去了谷棲山報信之事,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周衛(wèi)海的眸光微閃。
滇南王的這番擔(dān)憂,的確并非小人之心。
原本他就是奔著拿下滇南府而來。
皇上對滇南府生了忌憚,派自己前來便是要趁此機會鏟除禍患,根本不用管對方是否忠心。
若橋梁早早修好了,他的大軍進了滇南府境內(nèi),雙方必然兵戎相見。
便是方才,周衛(wèi)海也做好了要將滇南府滅了的準(zhǔn)備。
但孫牧之的出現(xiàn),讓他生了遲疑。
或者說,是那封密信讓他遲疑。
密信中稱,若滇南府有謀逆之舉,便將滇南王捉拿歸京,而非就地處決。
后頭的話更加要緊:倘系奸人構(gòu)陷,亦當(dāng)還其清白,以彰朝廷至公之道。
這讓周衛(wèi)海揣摩出了德豐帝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
自己若是再不管不顧地對滇南府出兵,被秋后算賬的只怕是他自己。
他尚在琢磨此事,南越王被帶了來。
有他親口作證,周衛(wèi)海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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