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貶為庶民,終身軟禁,不得踏出這座府邸半步。
蕭晏清渾身癱軟,雙目失神,連接旨都忘了。
而盧詩音和李云裳、楚云清及其侍妾們,全都如遭雷擊,有人當場哭出聲來。
原本以為被貶往隴西已是最糟糕的結果,沒想到老天爺竟還不放過她們。
與其被囚在這座牢籠里,還不如到隴西封地去呢,至少自由自在。
宣旨太監(jiān)早已離開,蕭晏清耳邊聽得那些女人的嚶嚶哭泣,終于慢慢回過神來。
他眼底的灰敗,一點點變成了癲狂與恨意。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云裳的身上。
李世榮,正是李云裳的父親。
最近吳王府遭受了接二連三的變故和打擊,李云裳原本成竹在胸的心境終于慢慢變了。
她終于意識到,某些事情已然超出了掌控。
得知父親落馬,即將被問斬,她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今日,這道圣旨儼然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心態(tài)徹底崩了。
她雙目失神,連哭都忘了。
這時,一雙皂靴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
蕭晏清走到了她的面前,對上他那黑沉沉的目光,李云裳身子狠狠一抖。
“殿下……??!”
李云裳被蕭晏清狠狠踹了一腳,捂著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蕭晏清卻絲毫不為所動,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殿下了,我成了喪家之犬,你現(xiàn)在滿意了?都是你爹害的,若非他太貪,太蠢,把事情做絕,我怎會受到連累?”
李云裳的肚子一陣劇痛,下身也流出血來。
“孩子,殿……表哥,表哥,你快讓人去請?zhí)t(yī),我的孩子出事了,這也是你的孩子??!”
然而,蕭晏清已然徹底癲狂了。
“孩子?我都成了這樣,自身難保了,還要什么孩子!我現(xiàn)在了結了他,也省得他生出來受罪!”
就算這個孩子保不住了,她也需要大夫診治,她不想因此喪命。
李云裳苦苦哀求,蕭晏清卻只顧發(fā)泄自己的怨氣,非但沒有替他請御醫(yī),反而又補了兩腳,最后揚長而去。
眾人都嚇傻了,一時噤若寒蟬。
楚云清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
不知為何,此時她竟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的孩子當初流掉了。
蕭晏清方才那話說得沒錯,眼下她們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什么余力生下孩子呢?
當初她的孩子掉了,至少她得到了精心伺候,不像李云裳,只能倒在血泊里,苦苦哀求。
盧詩音則完全嚇傻了。
不論是對于吳王府的接連變故,還是對蕭晏清的性情大變,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曾經(jīng),她對蕭晏清百般迷戀,方才目睹了他對李云裳的暴行,盧詩音便牙關打顫,原本的愛慕,全都變成了不寒而栗。
李云裳的侍女哭著哀求她,替自家主子請個大夫。
在場眾人,也只有盧詩音或許還有法子請到大夫了,畢竟盧家還在。
盧詩音原本是很討厭李云裳的,此時卻生出一股同病相憐的悲憫。
她輕輕點了點頭,讓丫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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