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豐帝坐在龍椅上,開口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你們說,此次猛虎行兇,蓋因?qū)O家三房之子,孫牧之而起?”
孫成海連連點頭,“皇上您或許有所不知,此子雖名義上是三房之子,但其實并非孫家血脈,而是微臣那三弟妹在外撿回來的,只因微臣三弟早逝,后繼無人,這才將這孩子記在三房名下?!?
“此子自幼便品行不端,難以教化,這才闖下此番彌天大禍,微臣身為孫家家主,未曾盡到教化之責,實在難辭其咎,今日愿代他受過,請皇上責罰!”
孫成海辭懇切,一副愧悔難當?shù)哪印?
德豐帝看向?qū)O景軒,“事發(fā)之時你在獵場,你來說說,是否確實如此?”
孫景軒低著頭,恭敬回話,“回皇上,的確是他逞兇斗勇,招來猛虎。侍衛(wèi)們也能作證,公主遇襲之時他也在場?!?
德豐帝眸色又冷了幾分,“朕怎么聽說,此事蓋因蔣家那小子射殺了幼虎所致?”
孫景軒神色一頓,手心也不自覺冒出冷汗。
“他是為了保護公主,這才不得已射殺了幼虎,他被猛虎襲擊,還斷了一臂?!?
孫成海也趕緊道:“此事歸根結底,皆因?qū)O牧之把猛虎引進了獵場,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德豐帝大手一拍,怒喝出聲,“簡直一派胡!”
孫成海和孫景軒身子一震,臉色也慘白幾分。
“那蔣澤霖惹下禍端,到了你們嘴里竟成了功臣。孫牧之以一己之力救下寶珠和寒衣,卻被你們當成替罪羔羊,你們當真以為朕老眼昏花,能任由你們欺瞞?”
就在方才,德豐帝的心腹帶回了最新的消息,事實真相,儼然與先前葉寒衣所一般無二!
這些狗膽包天的東西,竟敢算計寶珠,事后還推出一個不算孫家人的孫家人頂罪,以逃脫罪責。
他們敢如此欺君,真是長了熊心豹子膽了!
感受到德豐帝的雷霆之怒,孫家父子身子都不禁開始打擺子。
他們當然知道這樣有風險,但以往皇上對孫家素來寬和,他們不免心存僥幸,覺得這次也能蒙混過關。
而且,孫牧之此前的確惡名在外,這樁罪名扣在他的頭上,再合適不過。
他也不是孫家真正的血脈,犧牲了他,孫家也沒有什么損失。
他們唯一料錯的,是皇上會這么快查到真相。
欺君之罪,可不是他們承擔得起的。
他們連忙砰砰磕頭,“皇上明鑒,微臣斷然不敢欺瞞皇上……想來,這其中還有什么誤會。此事景軒亦未曾親眼所見,一切都是侍衛(wèi)所訴,想來是那些侍衛(wèi)有意誤導……”
皇上既然已經(jīng)查到了這件事,他們再想讓孫牧之背鍋,那就是公然愚弄皇上,下場只會更加凄慘。
孫景軒也嚇得六神無主,完全忘了該如何反應。
孫成海暗暗捅了他一記,他才如夢初醒,磕磕絆絆地開口。
“是,是,定是那些侍衛(wèi)胡說,草民才有了誤會,草民并非有意欺瞞皇上,請皇上恕罪?!?
德豐帝看著他們父子,眸中滿是冷意。
“這么說,你們聽信侍衛(wèi)的一面之詞,不曾查證過,就稟到朕跟前來?這就是你們請罪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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