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
三清盛會結束,三清觀還是剩下一些符箓和藥沒賣出去,潘筠一邊將東西往布袋里塞,一邊不可置信,“我們的東西分明很受歡迎,為什么還會剩?”
陶季不說話,玄妙也不說話。
王費隱不在意的道:“剩就剩了,回頭把藥賣給藥鋪,符箓就留著自己用,正好你們明年要去龍虎山學宮,這些符箓就給你們留著,倒省得我們再準備了?!?
“龍虎山學宮需要符箓?”
“那是當然,”王費隱道:“去了學宮打架可別打輸了,要是遇到厲害的,你們就跑,跑不過就投降,你們年紀小,一點也不丟臉,等你們長大了再去找回場子?!?
王費隱嘆氣道:“我們剛得罪了龍虎山的人,所以你們?nèi)W宮后要小心著些,要是被他們?yōu)殡y了,你們就把事情都推到我們幾個大人頭上來?!?
他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做人做事呢,要機靈著些,我們都不介意你們假裝‘背刺’我們,只要你們能在學宮學到東西?!?
潘筠代表大家一口應下。
時間還是過得很快的,三清盛會之后,天氣便一日比一日冷,很快就過了年,王費隱到底耐不住陶季央求,帶著他們種了冬小麥。
所以潘筠他們離山的時候,地里的小麥剛轉(zhuǎn)黃,還沒來得及收割。
三清觀就和村民借了一塊田育秧苗,這會兒秧苗剛冒頭一指長,只等小麥收獲之后插秧。
王費隱掐指一算,還得半個月到二十天左右。
所以他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到山下,拉著潘筠的手道:“你們真的不多留一個月嗎?好歹過了農(nóng)忙再走,自你入門,就收過一次稻子,種過一次小麥,這像話嗎?”
潘筠:“師兄,我走了以后你可要好好打理山神廟,每一個來上香的人你都要好好招待,等我放假回來是要做回訪的,師父都看著呢,你上點心。”
倆人各說各的,一旁陶季也在叮囑妙和,“你此去學宮,主要是學他們的氣功,論丹道,普天之下沒有道觀能比得上我們?nèi)迳?,所以你聽聽就好,我交代你的課業(yè)一定要做,我每個月都要去龍虎山考校你的。”
妙和脊背一緊,恭敬的應下。
玄妙也在叮囑妙真,“龍虎山的符箓和道圖天下一絕,雖然他們拿出來的東西不多,但你要記住,修道靠的是自己,師父只是領進門,能走多遠,靠的是自己的悟性和勤奮?!?
“你是個很有悟性的人,只要努力,將來的成就不會在你師父之下。”
妙真:“四師叔,師父知道我去龍虎山學宮嗎?”
玄妙頷首,“已經(jīng)和他說過,本來他要回來送你的,但前不久雷劈皇宮的東華門,朝野震動,你師父也就不得空,你等他之后休年假,肯定會回來看你的?!?
妙真點頭。
“好了,上車吧,”王費隱和潘筠雞同鴨講了一陣,便揮手道:“此去龍虎山不近,得走兩天呢,趕緊上車?!?
潘筠就背上自己的小包裹爬上騾車,妙和還有話和陶巖柏說呢,“三師兄,等小井回來,你一定要把我的習武心得給他,那可是我特意給他整理出來的。”
陶巖柏應下,“你就放心去吧?!?
潘筠也立即爬到車尾和他道:“還有我,還有我,巖柏,你再去縣城的時候記得幫我去看一下小七他們,告訴他們我去龍虎山學藝了,讓他們有事來找你,你解決不了的事找大師兄,大師兄要是也不能解決,就給我寫信?!?
“我給你留的錢你拿好,一定記得每個月都給他們送一袋谷子或者小麥去?!?
王費隱:“你們操心的事可真多,趕緊上車去吧,說不定今年龍虎山學宮抽風,也學儒家那些學堂給你們放農(nóng)忙假呢?那用不上半個月你們就回來了?!?
潘筠:“那不是正好?可以一起割麥子,插秧了?!?
王費隱抖了抖,突然覺得孩子放假也不好,好不容易有人替他教孩子,哪里愿意他們再回來?
“算了,你們別回來了,也沒多少活要干,我們自己就可以,”王費隱和王璁道:“趕緊駕車?!?
王璁應了一聲,拍了拍騾子屁股,車就開起來。
妙真妙和總算不再依依惜別,連忙跟著車跑,然后一躍而上。
妙真和妙和都是
學宮
他道:“學宮在大上清宮里,我領你們?nèi)??!?
道家嘛,講究的是清靜,所以學宮根本不在鎮(zhèn)上,出了鎮(zhèn),他們就沿著大路往上。
兩邊要么是密林,要么是田地,駕著騾車走了有兩刻鐘,他們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門樓,門樓旁邊有兩座石碑,門樓背后是一條青石板路,彎彎折折看不到盡頭。
和熱鬧的上清鎮(zhèn)不一樣,這里很靜,只有一座上清宮矗立在這兒。
王璁也肅穆起來,駕著騾車經(jīng)過門樓,沿著青石板向前。
潘筠剛覺得這里靜呢,經(jīng)過門樓和石碑后就開始聽到人聲,待轉(zhuǎn)過彎,就見下馬亭附近停了不少車馬,人聲鼎沸。
王璁勒住騾子,潘筠她們?nèi)齻€跳下騾車。
張子方黑著臉走上前,喝道:“吵什么?給你們帶路的執(zhí)事呢?”
一個青衣道袍的青年道士疾步走出來,和張子方拱手道:“五師叔,您要的房間已經(jīng)整理好了?!?
張子方點了點頭,轉(zhuǎn)過頭面向潘筠時就多了幾分微笑和溫和,再沒有之前路上的嚴肅和疏離,“潘師妹,房間已經(jīng)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住在鳳棲院里?!?
四周的人一聽,立即扭頭看過來,連王璁都忍不住一驚,忙推辭道:“五師叔,我小師叔他們初入學,怎能就住進鳳棲院里?那不都是四年生和五年生的住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