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壺祭魂

魂儀前殿，封壺臺。

封壺臺上，陳列著七口封壺，三新四舊。

新壺通體鐵灰，壺蓋刻有新制咒紋“和、順、識”，溫潤無鋒。

舊壺則呈深墨之色，骨紋生于壺底，刻的是“逆、斷、滅”，鋒利至極。

她抬手，將最中間那口舊壺的封條揭開。

手指剛觸壺蓋，一道熟悉又詭異的氣息撲面而來，那不是壺的味道。

那是一股濃厚的氣息，讓人一聞便會感到不安的味道，準確地來說，這是魂息，且是活人的魂息。

她立刻抽手，低聲道：“有人將活魂封進了壺里。”

身后傳來細微腳步聲，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

“這味道，你也嗅到了?！?

是謝知安。

他緩緩走近，手中捧著一卷舊紙。

“我剛從禁書庫調(diào)來舊冊，《殼轉(zhuǎn)植術(shù)》那頁被人剜走，改成識海緩釋術(shù)?！?

“可紙頁痕跡猶在，是三年前動的手?！?

霍思低聲：“三年前……是先帝剛定新制之時?！?

謝知安目光冷了三分。

“從那時起，殼替魂就不是設(shè)想，而是已開始實驗?！?

他將紙卷遞給霍思，指著其中一頁畫影。

“你看這人影，像不像……薛松。”

霍思盯了許久，點頭：“確實像?！?

“他根本不是殼替魂，而是……原魂被剝，殼中植入二識?！?

謝知安輕聲補刀：“而二識之一，是新帝的?！?

霍思猛然抬頭。

“你是說……新帝本體未登基？”

謝知安點頭：“他是主魂，卻非肉身本尊?！?

“有人以他魂作序，將無數(shù)‘魂點’分植入百官身上。”

“而這口壺……是點燃序列的鑰匙?！?

霍思深吸口氣：“我要開這口壺?！?

“不能等七日?！?

謝知安伸手止她：“不行，今日你若開壺，新帝便有借口以私破天禁為由誅你?！?

“太傅在布局，讓你七日后于朝上當眾開壺，那才是局的正點?！?

霍思微一凝眉：“那今晚怎么辦？”

謝知安淡笑一聲：“今晚……我動識，你護壺?！?

“有個太常令的舊識，早藏在這壺底下，若挖得出，我們便能證，這壺曾被篡魂?！?

“誰篡的，什么時候，那才是魂謀朝政的證據(jù)?！?

霍思眼中光焰一閃。

“好，我便護這口壺?！?

此時，東山煉器場內(nèi)，天牢西角。

一具尸體被人拋入骨坑。

死者正是今早還在魂禮冊上簽字的魂器主祭人，左承鈞。

他嘴角尚有血，指節(jié)焦黑，似被魂鈴灼燒。

他死時，嘴里只吐出一句：“他不是人，他是那壺里的

斷壺祭魂

霍思輕輕開口：“新帝已布下洗識之局。”

“魂鐘三響，第一次在巳時，鳴的是昭魂、第二次在酉時，鳴的是覆識、最后一響若落在子時……便是轉(zhuǎn)殼。”

“到那時，所有尚未核查魂籍的臣子，將不再有殼?！?

謝知安望著她：“你攔不住魂鐘?！?

霍思唇角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