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上演了何謂透陣而過！
被撕開的土默特各部聯(lián)軍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是先前喜歡用屁股對著人的大明軍人。
他們直接被打懵了。
透陣而過之后余令這邊的陣型就變了。
百人為一大隊，大隊里面有十個小隊，小隊長知道輪到自已逞威了，不斷的吆喝著自已小隊的人跟著自已。
如果說先前透陣而過是用砍骨刀處理那堅硬的骨頭。
那如今的大隊，小隊，以及小隊里面的火銃手就是放血刀、剝皮刀、分骨刀、剔骨刀。
他們要將這戰(zhàn)場分成可以食用的小塊。
戰(zhàn)場的形勢在變。
最恐怖的是這群大明人不崇拜個人武力，而是利用小隊的優(yōu)勢去沖鋒，去切肉。
土默特的聯(lián)軍由一成了二，由二為四，四再成為八，完整的軍陣被切開……
不斷的被切割，不斷的縮小戰(zhàn)場，讓草原騎兵的速度提不起來。
雖然這么讓自已的戰(zhàn)馬也施展不開，但華夏兒女最厲害的不是騎馬打仗，最厲害的永遠是戰(zhàn)陣無雙。
步戰(zhàn)無敵。
戰(zhàn)陣把每個人的優(yōu)勢放大，在一句句“王超”的呼喊聲中，他們像是麥客一般在努力收割著莊稼。
余令渾身浴血。
開始的時侯還是有點怕，如今倒不覺得有什么。
不斷的沖擊，再沖擊，余令殺得人不多，沖的倒是賊快。
如意和小肥現(xiàn)在還在怕。
兩人不敢想，若是令哥死了自已這些人咋辦？
比二人更難受的是五路把都兒，他的護衛(wèi)拿著刀拼命的砍殺后退的族人。
在一聲近在耳邊的爆炸聲中，所有人一愣。
大明沖過來了！
隨后，五路把都兒發(fā)瘋了般命人吹角，把潰散的族人聚集在身邊，準備再戰(zhàn)，他不相信自已會敗給大明人。
他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盯上了。
五路把都兒心里很清楚，絕對不能讓大明人沖過來。
一旦大明人沖了過來，他會被大明人毫不客氣的殺掉。
五路把都兒開始往后退。
在他的身后有一座小小的城，說是城也算不上，勉強算個堡壘。
可若說它是堡壘，它又不具備堡壘該有的各種設(shè)施。
這個地方在先前叫東勝衛(wèi)。
在金元時期它叫東勝州城，也叫大荒城。
東勝衛(wèi)就是在這個基礎(chǔ)上建設(shè)起來的，在洪武和永樂初期這里是一個城堡。
維持控制著河套控制權(quán)。
在嘉靖十年的時侯這個地方還是屬于大明的，俺答汗授命其義子怡臺吉占據(jù)了此地。
隆慶議和后就徹底成土默特了。
它的名字就成了脫脫城。
雖說它先前具備一個城池的功能，如今卻是不行了。
現(xiàn)在脫脫城年久失修，夯土板筑的城墻在風吹日曬下一年比一年小。
隨著歸化城的日益完成，小小的脫脫城成了鄂爾多斯部首領(lǐng)的私人“莊園”。
五路把都兒就是想退到這里面去，依靠著不到一丈高城墻來給拖住大明。
只要堅持兩日，等各部再次聯(lián)合。
他覺得大明軍一定會敗退。
他的異動立刻就引起了余令的注意，望著不遠處的東勝衛(wèi)，余令巴不得他去。
自已今后要打歸化城，得找個練手的。
東勝衛(wèi)就很適合。
望著五路把都兒退去，大明這邊立刻就鼓噪了起來：
“死了，他死了，我們贏了，你們的首領(lǐng)死了，殺?。 ?
隨著呼聲越來越大，各部頭人也慌了。
雖然他們心里很清楚五路把都兒臺吉不會跑。
可戰(zhàn)場上拼命的人不知道，他們抬起頭，望著那后退的旗幟。
軍心開始渙散，首領(lǐng)死了的消息如瘟疫般蔓延。
戰(zhàn)場只有勝利和失敗。
可對組成戰(zhàn)場的雙方兵卒而，沒有什么失敗和勝利，只有活著和死去。
五路把都兒一退，各路首領(lǐng)和頭人也緊隨其后。
退是最優(yōu)的選擇且沒有之一，退還能保存實力。
若是不退，就算和明軍死戰(zhàn)到底，哪怕最后贏了。
他們的族群最后也避免不了被其他部落吞并的現(xiàn)實。
他們這一退，等于將那些拼死的男兒放棄。
他們一退，大明人開始發(fā)威，士氣再次拔高，殘酷的戰(zhàn)場成了一面倒。
一個十人小隊追著一百多韃子殺。
如意和小肥終于松了口氣，吆喝著眾人，緩緩地放慢速度，兩人是真的怕余令有個好歹，有個萬一。
戰(zhàn)場成了屠殺。
肖五也開始殺人了。
他現(xiàn)在有自已的算盤，他把二手盔甲借給了牛成虎，那一戰(zhàn)后牛成虎就該給自已十兩銀子。
有了錢，自已娶兩個婆娘的夢就更近了。
先前的他是想給妹妹五月攢嫁妝。
他把寶石借給了曹毅均之后，嫁妝的事情他就不擔心了，有人掙。
如今自已娶妻的聘禮也不擔心了。
有牛成虎在給自已掙。
令哥不總是念著“牛馬牛馬”么，現(xiàn)在牛有了，放草料的槽有了，就缺一個馬了。
肖五準備到時侯去軍里打聽一下，找一個姓馬的就齊全了。
肖五站在戰(zhàn)場的外圍，有人朝這邊逃，他就揮刀砍。
他的動作很簡單，揮刀讓人躺下就可以了。
他身上的甲胄讓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快速猛沖。
卻給了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蠻橫。
現(xiàn)在的戰(zhàn)場就是一鍋亂粥，韃子跑，后面的大明人追。
吳秀忠扶著錢謙益的手，溫柔的將利刃放進了面前賊人的身子里。
“大人，這人是個官，怕就閉上眼.....”
吳秀忠松開手跑開，跑遠后掉頭，扯著嗓子大吼道：
“文宗大人斬百夫長一名！”
不明所以的人轉(zhuǎn)頭正好看到錢謙益拔刀的那一幕，歡呼聲震耳欲聾，到處都有人在喊文宗威武。
榆林衛(wèi)對錢謙益了解甚少。
他們聽到別人喊他們也跟著喊。
在不識字的他們眼里，敢殺人，敢見血，敢上戰(zhàn)場，那就是一路人。
成化延綏巡撫余子俊為什么現(xiàn)在還被人記在心里。
因為他是榆林的造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