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人小,又不懂人心,等你懂了人心,你就是他們的一員了,孩子一定要多讀書,記住了,讀王陽明的書……”
“此心光明,亦復何,哈哈,此心光明,亦復何啊”
這一次朱縣令真的走了。
余令坐在佛像前,望著那需要仰望的佛像,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朱縣令是怕年幼的自己被人收買。
所以,他在自己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
余令朝著佛像拜了拜站起身來。
余令知道到目前為止自己沒有和任何人玩計謀的資格,連想都不用想。
只有實力對等,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你不何的彼此才會玩計謀。
一旦實力不對等,根本就不用計謀,直接碾壓就行了。
余令當下就是被碾壓,就算把比干的心給余令都沒用。
劉指揮僉事對待余令不需要任何計謀。
余令是軍戶身份,這除了皇帝和尚書,任何人都改不了。
這就是余令脖子上的繩套。
對于這群“在商商”的商人,跟他們玩其實很簡單。
只要手里有人,只要手握兵權(quán),只要比他們實力大,只要心夠狠……
找個通敵的由頭砍了就是。
余令輕輕嘆了口氣,扭頭望著那俯視自己的佛像,頗為無奈道:
“神佛,看在我給你蓋房子的份上,多保佑我吧!”
大院中的幽冥鐘突然響起。
余令被猝不及防的鐘聲嚇得一哆嗦,長安這地邪,邪的厲害。
跑出大殿,一個小和尚正在奮力地敲鐘。
鐘聲響起,外面也傳來的歡呼聲,晌午的休憩時間到了。
眾人要吃飯了。
這個鐘應該是明面上最貴重的古物了。
嘉靖年間鑄造的一口大鐘,三米多高,三萬多斤,地藏王菩薩的寶像就在鐘下。
在山門外,來自南山的木頭陸陸續(xù)續(xù)的送了過來。
這些木頭已經(jīng)被切開,運過來擺在這里等待著陰干。
負責監(jiān)督木匠的頭人說了,頂梁的大柱可能需要一年。
他現(xiàn)在是用活木暫且代替大柱,等一年后再換陰干的木頭。
這個法子要多費一次工夫。
但頭人實在等不了一年以后,把陰干的木頭換上去以后再拿工錢。
只能用這個笨法子,后面再花錢找人換。
他不敢不換,雖然法律沒有規(guī)定他必須換,但他若不換,今后就吃不了這碗飯了。
這群手藝人還是非??粗刈约旱拿暤?。
雪下大了,余令有點冷了,在眾人的招呼聲中遠去,回家烤火。
在這一刻余令望著大雪中的長安城下定了決心。
他要把自己總旗的隊伍填滿,以家丁的名義填滿五十五人
“我準備在過年后好好的體會一下如何當主簿!”
茹讓從爐子上拿下來一個小土豆,用著指甲殼小心翼翼的撕開皮。
不小心沒辦法,余令小氣鬼,就給了拇指蓋大小的土豆。
不小心點,皮撕掉了,肉也沒有了,所以要格外的小心。
“為什么?”
“看看我是不是當官的料,算是體會一下當官的感覺吧,你要不要一起,我安排你當個快手如何?”
茹讓沒有理會余令,他認真的往土豆上撒了點鹽巴。
慢慢的將土豆塞到嘴里,臉上露出陶醉般的表情。
“香,啊~真香!”
“喂,問你話呢!”
“如果今年過年你給我家送十斤土豆當禮物,我就當你的快手!”
“那算了,我還是用如意吧!”
烤火的如意猛地挺直了腰桿。
在京城的時候,那耀武揚威的快手抓捕賊人的英姿那可是他小時候的夢。
“不會吧,你真的要去??!”
“真的,我就是學習一下如何當官,等將來我讀書有了名堂,我去當官了,有了這個經(jīng)驗,是不是比一般人干的要好!”
茹讓覺得余令肯定又想做什么,他就不明白,這么冷的天圍著爐子看書不好么?
非要折騰?
“不去!”
“那你來找我做什么?專門來吃土豆的?”
“叔父讓我來的,他說他給你的字定下了,叫守心,余守心!”
茹讓抬起頭望著余令小聲道:
“令哥,早間叔父給你說啥了,我碰到他的時候感覺他特別的不開心?!?
余令一愣,突然明白了先前在大慈恩寺的那一通話了。
也明白他為什么明明都走了,又突然折返了回來。
想必那時候他就想說。
唉……
他怎么跟自己的老爹一樣,明明想對你好,卻把愛藏的嚴嚴實實。
在不經(jīng)意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悄悄地放在你的身邊。
“陳嬸啊~~”
“在呢,在呢……”
“殺只雞,殺只年紀大的老母雞,我去拿點土豆,準備做一個土豆燉雞塊,天寒了,長者需要補補身子……”
余令吩咐完就回到書房,提筆默默的寫下一行字。
茹讓望著余令寫的字,忍不住喃喃念叨: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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