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名,我……到底是誰?
面對著虛弱的老者,它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知道。當(dāng)時的它還有很多話想問那老者,因?yàn)樗幻靼祝衫险邊s永遠(yuǎn)都不會再給他解答了,感受著老者的手慢慢變冷,它的眼睛之中又一次的流出了水,且止不住。
棋盤上失去了一個對手,世界上失去了一個親人。
而我,到底是什么?
老者死后的第十天,它一直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棋盤,心里的感覺說不出來,往事一幕幕出現(xiàn),這當(dāng)真諷刺,它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又如何能夠去面對之后的世界?
世界是一盤棋。唯有神的棋局能夠不朽。神是萬能的所以不會痛苦。死亡就是棋局的終結(jié)。我喜歡棋不希望終結(jié)。我是誰?
我是…………我是神。
老者的死,讓它終于想通了,不想痛苦就只能變成神。
宗教的種子慢慢萌生出了嫩芽,它終于明白了自己是誰以及自己存在的意義,我是神,天地棋局中的神!
這個念頭一旦滋生就開始瘋長,因?yàn)檫@份執(zhí)念,讓它更加的確信自己就是神,而意念讓它的能力開始產(chǎn)生了變化。為了完善自己的信仰,它需要一個宗教滋生的溫床。
而就在這個時候,它遇到了曾經(jīng)四處奔走天下為之后的陰山做基礎(chǔ)的連康陽。連康陽把它打了個半死,卻并沒有殺它,因?yàn)樗吹贸鰜磉@個妖怪雖然想法怪異,可卻擁有無限的潛力————————它是有天啟之力的妖怪。
要知道妖怪本身就有妖氣,而它卻又具備了天啟之力,這份資質(zhì),就算是在陰山也根本沒有。所以,連康陽便將它帶回了陰山。
而陰山也正是適合它生長的場所,因?yàn)橹灰阌辛α?。無論你做什么都是對的,沒有人歧視你,沒有人敢歧視你。
而且最主要的是,陰山秦沉浮對它也十分的好。事實(shí)上秦沉浮憎恨世上一切虛假之物。包括所謂名門正派,他認(rèn)為這些東西都是虛假的,表面光鮮,肉里卻爛到了骨頭,所以在聽說陰山里有個妖怪企圖自創(chuàng)宗教后,他也表現(xiàn)出了一定的興趣。
他曾經(jīng)問它:你為何自認(rèn)為自己是對的?
它的回答很簡單:因?yàn)椴幌胪纯唷?
秦沉浮聽罷之后笑了。不想痛苦,這又如何不是所有宗教的起源呢?
所以,秦沉浮便對他說:我會給你力量。給你足夠支撐起自己信仰的力量,你是對的。人生在世,總要給自己找一個脫離痛苦的辦法。報上你的名字吧,從今天起,你便直屬于我。
“天弈?!边@一次,它絲毫沒有猶豫的說。
從那天開始,天弈直屬于秦沉浮,成為了陰山四妖中的一員,相比起那姜太行三人,它是這樣的不合群,不過沒人敢因?yàn)檫@一點(diǎn)而排擠它,縱然是另外三人都不敢,因?yàn)樗牧α繌?qiáng)的驚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當(dāng)真如同神跡無二。
因?yàn)椴幌胧ィ圆畔氲玫?。天地中?dú)一無二的它此時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和位置。
書歸正傳。
世生三人終于來到了七絕鎖龍樓的第七層,這一層之中,飄蕩著薄薄的白霧,雖然置身于地下,但卻給人一種如同云中飛翔之感。
現(xiàn)在的他們已經(jīng)明白了之前所經(jīng)歷的真相,雖然聽上去很離譜,但他們確實(shí)只是被一個有奇怪天啟之力的人封在了一個棋盤里,如今世生破了那棋局,所以他們恢復(fù)了自由之后,便要來干掉這個設(shè)下棋局的人。
劉伯倫被之前的經(jīng)歷搞得焦頭爛額,如今他心中怒火正盛,只見他一腳踏入了洞中,隨后撤開了嗓子大吼道:“你在哪兒!滾出來吧,咱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雖然之前那無限循環(huán)只發(fā)生在一場棋局之中,但是他們的消耗確是貨真價實(shí)的,身上所受的傷仍隱隱作痛,汗水浸泡傷口,刺激著他們的神經(jīng),但是他們的意志卻空前的鑒定,因?yàn)橹灰傻暨@守在最后一層的家伙,他們就能救出柳柳和萋萋。
這是他們在那些死去兄弟們的墳前許下的諾,縱然是死也要兌現(xiàn)!
而在劉伯倫吼出這話之后,只聽白霧中傳出了那天奕神的聲音:“我一直在這,我是神?!?
它的聲音仍是那么的洪亮且不夾雜一絲情感,就在那聲音消失之后,三人忽然感覺到一股氣流自四周出現(xiàn),氣流轉(zhuǎn)變成了風(fēng),數(shù)股旋風(fēng)卷散了白霧,霧氣散去,整個山洞盡收眼底。
這個山洞中生滿了各種奇怪的植物,那些植物就好像蝸牛背殼紋理一般的打著卷,隨風(fēng)輕顫間發(fā)出嘩嘩的輕響,洞穴的盡頭有一棵大樹,這種樹在七絕鎖龍樓中并不少見,似乎也是由于那七頭怪蛟的怨念所化而成,不過這一層的怪樹卻長得格外巨大,那茂密的樹葉已經(jīng)連在了洞穴頂上,打眼一看,就好像是它在支撐著整個山洞一般。
而在這樹下有一團(tuán)篝火,篝火旁邊,有一人正在盤膝打坐,這人的身材不算高大,比世生還矮上一頭,仔細(xì)望去,才發(fā)現(xiàn)是個木頭雕刻的假人,這假人的姿勢似乎正在下棋,因?yàn)樗拿媲熬褪且粋€棋盤,而棋盤的那一邊,則端坐著一頭奇怪的怪物。
之所以說它奇怪,正是因?yàn)槿藦奈辞埔娺^這種東西,它的軀干就像一頭豹子。但卻有兩條纖細(xì)的人手,頭顱也是豹子的頭,不過自那頭顱上方卻又有一個人頭。大眼望去,就好像是豹子和人連生在了一起一般。
原來將他們困在棋局里的,就是這樣一個妖怪!世生皺了皺眉頭,還沒等說話,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因?yàn)榫驮谀强蓸浜?,有一個黑色的大甕露出了半截身子。
柳柳和萋萋應(yīng)當(dāng)就被關(guān)在那里!瞧那甕大概有半人多高。上面蓋著蓋子,壓著寫了封條的石塊,李寒山心中一酸。心想著這些陰山惡徒當(dāng)真沒有絲毫人性,居然將活人關(guān)在這種器皿之中,那兩個小丫頭到底受了多少罪?
不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原諒。
想到了此處。只見劉伯倫大聲吼道:“喂!你這個所謂的神。你所步的局已經(jīng)被我們給破了,還有什么花樣,趕緊使出來吧!如若不然你真的會死的很慘?!?
“我不會死?!敝灰娔翘燹恼f道:“神是永恒的,而且這場棋才剛剛開始?!?
“去你的棋!”劉伯倫大喝一聲,同時彎腰扎馬,運(yùn)起了‘三遁納身’之術(shù),霎時間他身上的肌肉暴增,一個血色的八卦圖形浮現(xiàn)胸前。只聽啪的一聲,劉伯倫雙足發(fā)力身子已經(jīng)朝那天弈神射了出去。一記凝結(jié)著憤怒的拳頭只當(dāng)是見面禮,朝那天弈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而那天弈神不逃不躲,見劉伯倫搶攻上來之后,只見它隨手夾起了一枚棋子,朝著劉伯倫一丟,轟的一聲,那棋子正好打在了劉伯倫的拳頭之上,劉伯倫心中一驚,只感覺一陣異常剛猛的力量與自己老拳相碰,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打在巖石上一般!巨響之后,那天弈神居然只用一顆棋子便將劉伯倫震退,而劉伯倫的身子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有點(diǎn)門道!”劉伯倫雙足落地隨后再次出擊,而就在這時,世生和李寒山已經(jīng)先他一步?jīng)_了過去。
見兩人一齊攻來,天弈神也不敢托大,只見他雙手從碗中各自抓出一把棋子,一撒手,那些棋子如同流星一般朝著兩人的要害射了過來!
二人沉著應(yīng)對,他們知道這妖怪的力道不俗,所以自然沒有硬接,李寒山單手掐算,輾轉(zhuǎn)騰挪間,那數(shù)十枚棋子擦著身子打了過去,而世生則借助著摘星詞之便利騰空而起,反手一張符咒甩出,符咒不偏不倚正好貼在了那天弈神的左手手腕之上,只見世生猛結(jié)劍指,大喝了一聲:“急急如律令??!”
對于妖魔,世生的符咒效果奇佳,只聽一聲巨響,那天弈神的左手猛地發(fā)出了一道藍(lán)光,符咒之力的沖擊讓它的手腕瞬間朝后一甩,再一看,那手已經(jīng)被血肉模糊,而就在此時,劉伯倫瞅準(zhǔn)機(jī)會已經(jīng)沖了過來,一腳蹬在了那天弈神的胸口,天弈神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摔去,重重的砸在了那棵巨大的樹上。
樹葉紛紛零落,劉伯倫心中這個解氣,只見他上前一步,一腳又踏住了它的胸口,同時對著它說道:“你這個所謂的惡神可知道自己也有今天?”
“一人?!敝灰娔翘燹纳窨瘸隽艘豢诶涎S后竟然咧嘴一笑,而劉伯倫心中一楞隨口問道:“你說什么?”
“最開始的時候,神用了九天的時間去擺一場棋局,人的世界就誕生在這盤棋局之中,人就是棋子,神可以操縱人走向何方,神是萬能是所有,是操縱一切萬物之靈?!?
這妖怪當(dāng)真是瘋了,都要死了,居然還滿嘴的胡亂語,于是劉伯倫張口喝道:“瘋子,我看你是無可救藥了?!?
天弈神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顫抖的伸出了右手指了指他的胸前,隨后說道:“才剛剛開始呢。”
說話間,只見那天弈神的眼神中猛地散發(fā)出了一道精光,被那目光一掃,劉伯倫忽然渾身一顫,與此同時胸前一陣刺痛,在一低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前胸之上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了一枚棋子。
而與此同時,世生和李寒山同樣出現(xiàn)了這種刺痛,他倆拉開了衣服,發(fā)現(xiàn)胸前全都出現(xiàn)了一枚棋子。
而這三枚棋子,到底又代表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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