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生死與共的兄弟,此時卻要拼個你死我活,也許這正是人世間一大凄慘之事。57.除了行云之外,那行癡,行霧以及行幻的眼中全都含著淚水,如果有選擇,他們寧可當年死的是自己。
但是他們有選擇么?沒有,所以為了給幾位兄弟討回公道,他們當時只能選擇去同另外一個兄弟廝殺,而他們本都是世上頂尖的修真者,以至于剛一動手戰(zhàn)況便已經(jīng)十分兇險。
且見那行云雙手各持著一把五行圣劍伺機而動,眉頭緊鎖目光冰冷的瞪著三人,而最先出手的卻是那行癡,只見當時他將手中簡書猛地拉開,那鐵質的書簡發(fā)出嘩啦一聲,霎時間書簡之上寒芒閃耀,但見他將那書簡往空中這么一丟,同時雙手掐訣念咒,半空之中打開的書簡憑地變大,瞬間將三人的頭頂罩了個嚴嚴實實。
他這么做,自然是想封死那行云以輕功向上跳躍的路,要說這行癡當年在斗米八俠之中是名氣最弱的一位,為人低調寡,xing格也有些怯懦,生平只有一樣愛好,那就是看書,據(jù)說他看書同行顛喝酒一般,居然能夠看醉,每當找到從未讀過的書籍,看到動情處甚至會大笑起舞,而行癡二字便也是由此而來。
而幾十年來能看懂的書早已被他翻得稀爛,之后行癡只好四處去尋找上古的書籍,那些上古的記錄文字極難領悟,閱讀起來就好像破譯暗語。但行癡卻樂此不疲,長時間下來,竟被它翻譯了大量的古時記錄。而‘摩羅妖臂’上的預,也都是他所翻譯得來。
話說行癡雖然金丹經(jīng)上的功夫沒有其他師兄弟身,但由于常年閱讀上古書籍,所以領悟到了不少早已失傳的道術法門,也虧了他平時不顯山露水,所以那晚他剛一出手,連行云都感到有些驚訝了起來。
但見那頭頂巨大的鐵卷越壓越低。寒芒照耀下,整個高臺上如同白晝,緊接著。他們的周圍出現(xiàn)了許多半透明狀的字符,那些字符飄蕩在空中若隱若現(xiàn),行云一不留神,一個字符貼在了他的左臂之上。
行云只感覺到左臂一沉。似乎掛上了近百斤的重擔一般。而正當他心驚之余,但見那行幻早已瞅準了機會一劍刺來,那檀黎劍已經(jīng)被鮮血開鋒威力驚人,而行幻仗著摘星詞輕功棲身而上,無比刁鉆的一劍朝著那行云的肋骨刺去,而行云見無法躲避,只好右手一輪,擋開了這一劍。與此同時左手平刺反擊,這兩手劍法快的出奇實在難以躲避。但奈何行云的左臂方才沾了那行癡的術法,無法同平時一樣靈敏活動,所以行幻趁機躲避。
臺下的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場驚世的斗法,而見那行癡使出的法術之后,李寒山心中忽然想到:這行癡師叔的法術和世生在化生石中領悟的符咒之法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來這般由字符催生的法術自古便已經(jīng)有了,如果他能取長補短的話,那定能將那符咒之術更加完善。
不過剛想到此處,他便下意識的望了望世生,但瞧世生當時茫然的臉上淚痕未干,便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同時隨即想道:該死,都什么時候了我怎么還有心情去想這些?什么法術什么道術?如果沒有這些東西的話,哪里還會有這么多的悲劇發(fā)生?
當時世生已經(jīng)慢慢的從種種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但那心中的悲傷,確是止也止不住。
而就在這時,只見一直未動的行霧持著牛角猛地一吹,一只渾身是火的黃牛瞬間出現(xiàn),話說行霧手中的這牛角可并非凡物,乃是行霧年輕時在南方某國秘境中斬殺的異獸所得,說起來那異獸的身世也確實離奇,居然是一頭受了天啟之牛,要說天啟之力就算是在人中也是少之又少,而動物得到天啟更是聞所未聞,那異獸本是一只尋常青牛,后來不知為何忽然覺醒了天啟之力,此后吞云吐霧禍害一方。
而當年行霧道長前去秘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力斬殺了這頭異獸,但沒想到那異獸雖死,可頭上一根牛角卻留下了下來,后來這牛角被行霧練成了一件法寶傍身,這號角內藏有異獸之魂,每當吹響之時,便可喚出御敵。
而那火牛出現(xiàn)之后怪叫了一聲,隨后朝著那行云就撞了過去,而行云避無可避,只好催動全力抵抗,雖然他道法極深,可同時面對三名道行深厚的同門師弟時卻也顯得十分狼狽,而就臺上幾人開戰(zhàn)之時,臺下的人群中也已經(jīng)炸開了鍋。
要知道這行云的意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分明顯,他的意思正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雖然迫于他的yin威和利誘下,大多數(shù)正派人士都選擇了歸順于他,但當時臺下還有數(shù)十名不愿意同他這等卑鄙小人同流合污的正道人士,此時見行幻他們三人窩里反牽制住了行云,如此好的機會再不‘扯呼’又更待何時?
首先是一人振臂高呼‘咱們走!’,隨后那些人全都會過了神兒來,而他們立馬隨聲附和,之后轉身就跑。
在見到臺下有人要跑后,臺上的行云立即對著那些選擇留下的正道人士怒吼道:“你們等什么呢?動手??!現(xiàn)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他們下山,那咱們都會淪為笑柄!”
要說行云確實心機深重,他明白既然方才那些人表明了態(tài)度之后便已經(jīng)沒了回頭路,而他這句話又正好刺在了那些茫然的正道人士心中最軟弱的地方,沒有錯,如果今晚的事泄露了出去的話,那他們軟弱貪婪的一面豈非要天下皆知?要知道人活一張臉,他們這些正道人士最忌諱的就是自己名聲受辱,于是。在為了保全名聲的貪念和恐懼下,那些人紛紛拔出了兵刃朝著逃跑的那些人砍了過去。
他們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既然今天能上斗米觀就證明了他們的實力。瞬間,臺下亂作一團,而就在這時,異夜雨給了身邊人擠一個眼sè。
孔雀寨的惡棍們也動了。
這些寨民其實早就做好了開打的準備,此時見二當家下令,那些曾經(jīng)的亡命之徒瞬間如同猛虎一般加入了戰(zhàn)局,除此之外。還有云龍寺的護法僧眾,他們也是一股極強的戰(zhàn)斗力,當時法垢大師已經(jīng)下了臺。經(jīng)歷了今晚鬧劇之后,法垢大師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雙手合十感慨眾生皆苦,但眾生雖苦。卻也不能任人宰割。所以他便指揮著云龍寺的護法武僧配合著孔雀寨的惡棍們一齊對抗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
突圍的人群之中,難空沖在了最前面,只見他雙手金剛降魔杵舞的是虎虎生風,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砸在那些抵擋在身前的人們。要知道難空一直以來都對這些所謂的‘正道’所不齒,如果不是這幫損賊獵妖人,他曾經(jīng)又怎會平白無故的擔負上‘渭水巨惡’的名號?
而此間終于能夠毫無顧忌的痛下殺手,難空自然不會留手,他本領高強。打到xing起之時,手中一雙降魔杵更是將那些正道人士打得哭爹喊娘。如果不是法垢大師制止的話,估計當天他又會大開殺戒。
而孔雀寨的惡棍寨民也不甘落后,只見他們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揮舞著手中的菜刀鐵錘之類的兵器,配合著那難空,硬生生的在人群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也虧了那些‘正道人士’們心中有愧自知理虧,所以士氣不旺,一時間居然被那少數(shù)的人殺的節(jié)節(jié)敗退,而二當家見此機會便對著身邊紙鳶示意該走了,但是紙鳶卻如何都不想離開。
因為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滿臉淚痕的世生身上。
此刻世生心中的苦,也許只有她和小白兩人才能真正的理解,要說小白現(xiàn)在正陪在世生身邊,而她又如何能獨自一人逃走?
于是,她便同二當家表明了心態(tài),而與此同時,劉伯倫也對著行顛師傅說道:“得了,老爺子咱也一齊趁亂跑了,留在這里也沒多大意思了,從今天起,咱爺幾個找個深山躲起來成天喝酒,再也不管這斗米觀的破事了?!?
他此話一出,便引起了世生和李寒山的共鳴,今晚的事情給他們的打擊實在太大,此時心力交瘁當真累了,而就在這時,那行顛道長忽然輕聲嘆道:“你們走,我現(xiàn)在不打算走了?!?
“什么?”劉伯倫驚道:“你現(xiàn)在這樣,即便是留下又能怎樣?我說老爺子,你可別嚇唬我們啊?!?
“我這話自然當真?!敝灰娦蓄嵉篱L嘆道:“既然他們現(xiàn)在都留下了,那我也要留下,我們兄弟幾個,終歸要有個了斷?!?
而就在哪行顛道長剛說到此處之時,臺上的惡斗愈演愈烈,當時行云自己對抗三位道長顯然頗為吃力,而眾英雄逃脫一事也分了他的心神,就在這時,只見那行幻道長瞅準了機會棲身于行霧的火牛身后,待到那行云沒有注意便飛身一劍,瞬間挑飛了行云一塊肩頭肉。
而行云負傷吃痛,心中邪火更盛,只見他狂吼一聲,手上金棠,群青雙劍光芒更勝,只見給他金棠劍震飛了那行幻之后,又以群青劍刺在了火牛身上,群青劍散發(fā)出的絕強寒氣,竟將那炙熱的火牛凍成了一地寒霜,而抽著這個機會,行云看見了臺下的世生眾人,他心里明白,憑著那幾人的本事,如果他們想要逃跑的話,山中的弟子們沒有人能攔的住。但此時自己又被三人纏住,這種級別的斗法要打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定,于是他當時心中焦急,便轉頭大喊道:“老二??!你還在那里干什么!怎么還不過來幫我?!”
而他說的正是行風,話說行風道長方才因為事情敗露,早已經(jīng)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和自責之中,從始至終他都在那高臺的角落處蜷縮著身子哭泣,而陳圖南和綠蘿一步不離的陪著他。
此時聽見行云喚他,只見行風道長身子一緊。哆哆嗦嗦的抬起了頭來,僅看了一眼,便被四人的死斗刺激的大叫了起來。今晚他也受了極大地刺激,一直以來折磨著他的夢魘成真,斗米觀數(shù)百年的名譽毀于一旦,這些事情無不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所以當時的行風道長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斗志,他當時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躲起來。躲得越遠越好。
而見到行風道長如此反應,只見那行云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窩囊廢!成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