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韓世忠的愚蠢(上)
范宗尹白白胖胖的臉上盡是為難尷尬,喏喏道:“呂兄,這事涉多方”
呂本中不說話,就這么看著他,到底讓這位“三照學士”頂不住了,仔細想想,一來呂本中他爹不僅是當之無愧的天下文官首長,于自己有提拔之恩;二來這事官家沒瞞人,事實上也瞞不住人,自己不說他也會知道,不如賣個好,于是緩緩道:“此事其實還是故去的呂忠肅惹出來的”
話說呂浩頤考慮到河北民生凋敝,將來復興必然要錢要糧,可南方那邊已經(jīng)力有不逮,于是就把目光盯上了那些燕云大族。這些人家不是唐末的節(jié)度使,就是什么五代的刺史,那個不是幾百年的基業(yè),良田財帛還能少了?
只可惜他體力已透支,于是以河北大都督的名義命令韓世忠借著新軍的事情,讓他們交出武器,再檢地,查驗藏匿人口,釋放奴仆,要是有抵抗的那就更好辦了,直接按謀逆罪論處,抄家砍頭一條龍服務。
那韓世忠何許人也,乃是河東路元帥、功封秦王,平常人站在他面前不腿軟就算是好漢了。更不用提四萬韓家軍就在燕山附近,當?shù)睾雷迥膫€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逆來順受,要人給人要田給田,生恐他一個不高興直接出兵,從根子刨了他們幾百年的家當!
但這樣一來韓元帥就犯難了,這么點東西怎么夠看的。最后也不知道哪個天才給他出的注意,說是當初金國人大肆任用這些燕云漢兒為官時,這些天殺的漢奸為虎作倀,迫害河北百姓比真韃子更甚。還有石州那邊的老人托家族中在御營當差的后生實名告狀,說有個偽官,中了粘罕元帥府的進士,做了知縣,先自己剃了頭,然后立在街上,讓街上百姓頭發(fā)皆不許越過他的頭發(fā),否則便要斬首,可憐他老漢的兒子不幸剃頭晚了,就給砍了腦袋。
這還了得,別說韓世忠,就是胡寅也忍不了。一經(jīng)查實,立即將此人緝捕歸案處死,全家入罪,罰沒家產(chǎn)。
如果事情只到這里,那就好辦了,可是韓世忠竟然以此為契機,開始大量清查在金國為官的漢兒。別管在職辭職的,草菅人命的,殺!貪污瀆職的,殺!在大宋有功名還出仕的,殺!短短十日,真是刀光劍影人頭滾滾,燕云大族起碼少了一半人口,另一種的“天街踏盡公卿骨”。等胡寅反應過來及時叫停之后,別說世家大族了,就是中產(chǎn)之家也是人人自危了。
這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雖然畏懼北伐大軍,可你要把人逼到份上了,那可是會出大問題的。比如已經(jīng)有人開始偷渡高麗甚至投奔完顏氏,甚至干脆和執(zhí)法的軍士拼命,造成了小規(guī)模流血事件,這無疑給整個燕云地區(qū)的治安帶來了極大的隱患。
要知道當年金國統(tǒng)治之下不少人也是被逼著當官的,你韓秦王這么搞,那咱陛下說的“驅(qū)除韃虜、恢復中華”還有啥意思?
呂本中聽到這里,也是道:“秦王確實過了,南北分隔百年,家父都說過燕云漢兒已經(jīng)不把南方人當同族了,如此殺戮,雪上加霜,不知道要費多少力氣才能彌合。”
范宗尹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只會寫詩的老公子竟有這等見識,看來果然是不能小看任何人。至于官家為此氣急敗壞的寫了信一千字不帶重樣的大罵了韓世忠一頓,他們則是不知道的。
卻聽呂本中又問道:“不過這些女子又是怎么回事,秦王從龍最早,怎么會不知道官家從不漁色?”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