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將軍啊,可厲害得很……”
村民都湊了過來,里長悠哉介紹了起來——
五年前,狼戎三大戰(zhàn)部:黑狼、蒼狼、血狼集結(jié)五萬鐵騎南下。
北疆防線岌岌可危。
危急時刻,鎮(zhèn)北軍星夜馳援。
西隴衛(wèi)主將陳遠(yuǎn)山率三千鐵騎在斷龍峽設(shè)下火攻之計,硬生生擋住敵軍主力。
“鐵鞭陳”的威名自此傳遍北疆。
經(jīng)數(shù)年鏖戰(zhàn),鎮(zhèn)北軍逐步收復(fù)失地,雙方在鬼哭原形成對峙。
狼戎見強攻不下,轉(zhuǎn)而化整為零,派出精銳斥候襲擾糧道、哨卡、村落。
正是陳將軍上奏朝廷,力主“屯田戍堡”之策應(yīng)對。
如今,已在邊境建起三十余座戍堡。
包括柳樹村后山的鐵林堡……
聽了里長的介紹,林川暗自慶幸。
看來今日是遇到貴人了。
這陳主將能親自賜下令牌,實屬難得。
若能得此機緣,不僅張家不敢輕舉妄動,更能一展抱負(fù)。
……
暮色四合時,林川踏著青石板路回家。
路過蕓娘家低矮的院墻時,他腳步一頓。
透過籬笆縫隙,能看到灶屋透出的昏黃燈火,隱約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他抬手叩響柴門,門軸吱呀作響。
開門的柳氏眼睛紅腫,見是林川,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臉:“川哥兒……”
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我們柳家……對不住你……”
“嬸子別這么說。”
林川輕聲道,“我明日便去鐵林堡投軍,今日有個將軍,已經(jīng)給我授了小旗官。”
“小……小旗官?”
柳氏茫然地重復(fù),龜裂的嘴唇顫抖著。
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里長,實在想象不出這陌生的官職意味著什么。
“就是能管十來個兵?!?
林川解釋道,“等正式文書下來,縣衙都要給三分薄面。張地主也不敢惹。”
“真……真的?”柳氏將信將疑。
“嗯,真的?!?
他剛點頭,柳氏突然驚叫一聲。
“血!你身上怎么這么多血!”
里屋的布簾猛地被掀開。
蕓娘沖了出來,腳上的鞋也沒穿好,發(fā)髻松散地垂在肩頭。
待看清林川衣襟上的暗紅血跡,她的臉色瞬間蒼白。
“這是咋了?”
淚水跟著話語奪眶而出。
林川呼吸一滯。
昨夜倉皇失措的少女,此刻就站在觸手可及之處。
她很瘦,藕荷色的衫子空蕩蕩地掛著,卻襯得脖頸如新雪般皎潔。
纖細(xì)的腰肢,此刻正隨著抽泣輕輕顫動。
兩人同時想起昨夜。
被褥間交纏的手指,滾燙的吐息,以及壓抑的呻吟。
蕓娘的耳尖霎時紅得滴血。
林川也覺喉頭發(fā)緊,不自然地別開視線。
“我沒事?!绷执〒u搖頭,“今日殺了六個韃子,是……他們的血?!?
“???殺韃子?”柳氏驚呼一聲。
“你沒受傷?”蕓娘只關(guān)心眼前的心上人。
“沒,沒有?!?
不知為何,林川雖是穿越而來。
可心中對蕓娘,卻有著異乎尋常的疼愛。
或許是原身對蕓娘的情感,已經(jīng)化進(jìn)了骨血之中。
再加上昨夜的歡愉,讓他忍不住更要憐惜眼前嬌弱的姑娘。
“這是什么?”蕓娘一把抓住他的手。
虎口開裂的傷口,血跡已經(jīng)干涸。
“還說沒受傷?”豆大的眼淚啪嗒落下。
她轉(zhuǎn)身跑進(jìn)屋里,片刻后捧出一個粗陶小罐。
里面盛著淡綠色的藥膏,散發(fā)著淡淡的草藥清香。
“這是爹去世前,采的紫珠草……”
-->>她聲音細(xì)如蚊吶,指尖蘸了藥膏,小心翼翼地涂在林川的傷口上。
藥膏清涼,卻讓林川覺得被觸碰的地方火燒般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