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澤笑道:“多謝兄長好意,我和我家娘子還是打算回老家。”
青峰點點頭:“是啊,回家好,哪里都比不上家?!?
兩人舉杯共飲。
青雁并不避人也在席間,不時幫她父親和師父遞酒、布菜。
“丫頭,那位少俠是何人?你怎么不介紹介紹?!鼻喾鍐柕?。
青雁斜了一眼,撇了撇嘴:“江湖朋友?!?
衛(wèi)塵忙起身,向青峰抱拳:“在下刀客衛(wèi)塵,見過前輩?!?
說起來,青峰此人只是一個武館館主,在江湖上沒甚名號,不比衛(wèi)塵,衛(wèi)塵卻十分佩服此人一身俠肝義膽,樂善好施。
青家武館中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孤兒,給他們提供食宿,教他們拳腳。
青峰起身,回抱一拳:“原來是獨眼刀客,一把斬月刀可斬湖中皓月,刀速如疾風,當真是少年英杰?!?
青峰怎會看不出這刀客同自家女兒之間的不同尋常。兩人像是刻意不去看對方,偏又錯開,一個轉過臉時,另一個再看去。
經(jīng)此一事,他想通了,女兒的事情讓她自己定奪罷,他不再插手了。
次日一早,魏澤同青峰辭行,青雁進到馬車里同禾草話離別。
“師娘,等我在家中住一段時間,再去找你和師父?!鼻嘌氵熘眍^,心中難舍。
“好,你一定來,我們那是個小縣城,叫曲源縣,你去了就找魏宅,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
“我記下了?!?
禾草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見衛(wèi)塵換了一身常服立在魏澤身邊,扭過臉問青雁:“他準備留下么?”
青雁咬了咬唇,點點頭。
“挺好的,有件事我和你師父一直沒告訴你?!焙滩菡f道。
“何事?”
“其實有一晚,他準備潛入康宅,后來被你師父發(fā)現(xiàn),攔住了。”禾草繼續(xù)道,“你師父出的計策,他不好插手,沒幫上什么忙,但不代表他不關心,這小子隨時準備給你兜底的?!?
禾草看出來了,這二人應該都有心彼此,只是還一把火候,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至于那個康家,青家家主已醒,青峰為人仗義,輕信了康家,那是因為他將康父當作好友、兄弟,可這份關系不在,甚至變成敵對,青峰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能執(zhí)掌偌大的武館,怎么可能真是老好人。
青雁張了張嘴,衛(wèi)塵潛入康宅?他潛入康宅做什么,自然是殺人了,徹底替她除掉隱患,殺人后呢,他是準備投案官府還是繼續(xù)流浪?
真是傻!
從馬車出來時,青雁哭得稀里嘩啦,兩只眼睛腫得桃兒似的,眾人不知她為何而哭,都以為她是因為離別,確實如此,但又不僅僅因為別離。
魏澤拍了拍衛(wèi)塵的肩,微微頷首,轉身上了車轅,駕著馬車駛離。
眾人看著那輛車緩緩離開,慢慢遠去……
回曲源縣的途中,禾草睡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馬車停在魏宅門前,早有兩個小廝候著。
“爺——”來旺來安上前叩頭,他二人一早收到了信,知道這幾日主子要回,闔宅上下全都恭候著。
魏澤掀開車簾,禾草扶著他的手下了車。
來安揮手讓人將馬車趕走,來旺則在前引路,將二人迎進宅中。
魏宅中的下人,除了幾個老人兒,其他的人都換過,魏員外早已故去多年,他后院的姬妾也都發(fā)賣。
料峭天氣,仍是寒颼颼的,傍晚時分,縱使天上掛著太陽,卻感受不到一點暖意。
太陽周邊的夕光一圈紅一圈黃再一圈白,園子在這渾渾的橘黃色調下,顯得有些不真實和眩暈。
一路走來,禾草看著兩邊的花木,眼角開始濕潤,前面的甬道邊,立著一排侍女,在他們經(jīng)過時,當頭一侍女跟隨在禾草身后。
“思巧姐姐,近幾年,你可好?”
“其他都好,只是婢子幾年不見夫人,甚是掛念……”
從前一同當值的兩個小姐妹,一個盤上發(fā)做婦人打扮,成了宅子里的管事娘子。一個成了主子爺?shù)男纳先耍瑥囊粋€底層小丫鬟搖身成了主家夫人。
魏澤帶著禾草回到他們的房間,仍是那個房間,里面的布置還是同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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