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魏澤面色淡淡的,反應過來,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怪我,不會說話。”又轉(zhuǎn)而一笑,“哥旁邊的小丫頭乖巧,這個倒是可以抬舉抬舉?!?
此話一出,另幾人見禾草怔怔的,都笑了,連魏澤也撐不住笑起來,顯得心情十分好的樣子。
“她同別的不一樣,救過我的命,以后我要時常帶在身邊保平安?!?
少年說罷,其他幾人爭相問怎么回事。魏澤便把前些時候落水的事情講了。
“原來是哥哥的小福星,失敬失敬?!敝茜犘Φ?。
魏澤拿下巴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讓禾草坐到他身邊。
眾人見她又是給魏澤倒茶,又是給他遞濕巾,仿佛只要他一個眼神,這女孩兒就能知道他的想法。
這可真是奇了,怎么看著兩人倒像是通了心意一般。
說笑間,屏風閃過一道人影,進來一個八九歲的小兒,衣著華服,粉裝玉琢。
小兒一進來,先向比他大的少年們施了禮,然后坐到魏澤身邊。
“大哥,我來晚了?!?
小兒說完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他的身上,轉(zhuǎn)頭看去,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兒正看著他。
“大哥哥,這個丫頭怎么沒見過?”
魏澤拿了一個小橘子給禾草,轉(zhuǎn)頭對小兒說:“才買來的?!?
禾草接過橘子,掰開了,取出一瓣,塞到嘴里慢慢咀嚼。
小兒心道,這可不像才來的,他哥幾時這般疼人了,拿果子給下人吃?
“秋小子,這丫頭是你哥哥的福星,以后要抬舉起來的,你趁早叫一聲嫂嫂?!敝茜犝f罷,眾人又笑成一片。
魏秋轉(zhuǎn)頭看向他大哥,原以為大哥會冷臉,不承想他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樣子。
他又看向那個女孩兒,月亮一樣的眼,露出一排小白牙,對著他笑。
魏秋掉過頭,不去看她,不知哪里來的氣:“不就是一個奴才,哥哥們也太會玩笑了,我若是向我大哥要她,大哥還能不給我?”
眾人笑道:“喲!秋小子這是和一個丫頭醋上了,爭他大哥的寵哩!”
魏澤拿扇柄在魏秋頭上輕輕打了一下。
魏秋不服氣,見大家笑他,拉著魏澤的袖子:“大哥,你把這丫頭讓給我,如何?”
說罷還睨了一眼那女孩兒。
“你要她干什么?總得說出個理由來?!蔽簼烧f道。
魏秋想了想:“我要她做我的丫鬟?!?
“你屁大一點兒,她也屁大一點兒,誰伺候誰都不一定?!蔽簼烧f道。
魏秋不依,仍是央告:“端茶遞水這么輕的活兒她總可以罷。”
陸遠插話道:“秋小子,你身邊的丫鬟可不少,怎的非要這個?”
魏秋見眾人看著他,連他大哥也在等他答話,臉上生出一抹紅,梗著脖子,把心里話說了出來:“我不想讓她做我的嫂嫂。”
幾個少年又是一陣哄笑:“我們開玩笑呢,你就當真了?!?
魏秋心想也是,他大哥怎么可能娶一個小奴才,放了心,可看著他大哥又遞了一個果兒給那丫頭,總覺得不對,他來了這么半天,也沒見大哥給他拿一個果子。
到底年紀小,不會在一個問題上一直糾結(jié),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談話吸引了去。
天色漸晚,眾人方散,禾草隨魏澤回了魏宅,灶房上了飯菜,仍是先驗過,才讓魏澤用飯。
飯畢,桌面撤下。
禾草見銀瓶出了屋子,知她是去抱鋪蓋了,今夜輪到她當值。
魏澤因后背受了傷,晚間不便盥沐,只用濕巾擦身,他前腳才進沐間,禾草后腳就搶了進去。
少年先是愣了愣,沒說什么,轉(zhuǎn)過身一層一層地脫了上衣,袒露出后背,禾草取過巾帕蘸了水,轉(zhuǎn)到他的身后。
少年背部的傷縱橫交錯,深深淺淺,像是一條條猙獰的蜈蚣,隨著少年的動作,它們在他的背上爬動,在那些血色蜈蚣下,還有淡褐色的老傷。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認真地清潔著,擦著擦著,思緒開始飄忽,魏澤在遇到她之前,沒有通房,亦沒碰過其他女人,怎么不一樣了,思巧說,銀瓶是周氏送來的,而且征得了魏澤的同意。
她的腦中浮現(xiàn)銀瓶看向他的那雙眼,情意綿綿,秋波送意,今夜是銀瓶當值,萬一兩人有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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